李宏启笑意不达眼底,“陆兄是个明白人!”
陆怀安没有再说什么,抱拳行礼离开了。
李宏启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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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前的柳府,柳宗衡坐在主家之位上,气得瑟瑟发抖,一旁的柳素云正抹着眼泪。
花厅中央着的跪着长子柳承德,低着头,一言不发。
“简直是混账,弘儿再不济,那也是皇子,你居然胆大包天将他丢失,我柳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个人性尽失的逆子,他可是叫你一声舅舅的。”洪亮而愤怒的声音从家主之位传来。
柳素云早已泣不成声,“你怎么这么狠心?亏我从小一直信任你,偌大的柳府,难道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弘儿?”
柳承德听着一声声的训斥,再也忍不住大声辩驳道:“以往咱们柳家在京都,何等风光若不因为个弘儿,父亲如今岂会盘踞岳州。
我不想让他留在家里,若是被旁人瞧见,我柳府不就成了那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柳宗衡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茶盏冲柳承德砸去,怒声责斥道:“混账东西!你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来,还敢在我面前狡辩。
你若不将弘儿找回来,我一定饶不了你这个孽子。”
李承德吓得肩膀发抖,父亲一向说话算,可这事也怪不得他,“父亲我也是迫不得已,弘儿在府上时,每日晚上哭闹不止,比起一般的小儿夜啼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少则一个时辰,多则半个晚上,丫鬟婆子都不愿意伺候,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那你也不该把他给扔了。”柳素云含着泪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承德看着柳素云失笑道:“你这个做亲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寻常亲自照顾了他几回?”
这点柳素云无法反驳,但这些并非她所愿,听到这里心如刀割。
这个从小被认为与自己最亲的大哥,居然嫌弃的把自己的孩子丢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心寒质问他,“你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就没有一丝的悔过吗?”
“我曾派人去各地查找过,许是与弘儿再无缘分,我尽力了。”
柳宗衡听着儿子的狡辩,心寒到了极点了,怒声说道:“你现在马上去祠堂等待家法伺候,在没有找回弘儿之前你不得出柳府半步,暂停你这一房的月俸,书院你也别去了。”
李承德在叶川书院担任学正一职,在书院里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为礼部钦点的文官之一。
听到这话,柳承德吓坏了,“爹,我也是一时糊涂,我马上继续派人去找,你不能削了我的职位。”
柳宗衡不为所动,“你这种心性,哪有资格教书育人?”
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而李承德也被柳家的护院送到了祠堂,打算执行家法。
再看柳素云,柳宗衡一脸愧疚,“你昨日去打听的那个孩子,确定是弘儿吗?”
“我去问了蔡云升他们几个,从他们最初见到弘儿的描述来看,女儿想八九不离十。”
柳宗衡点了点头,“可如今又没了那孩子消息,等晚一点我找找那姓余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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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允被点名叫到柳先生的教房,这让他颇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