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赵同忙不迭说起了正事。
“先前老爷出门去了趟北卫府下辖的荆州,前几日才刚带了消息回来,说事情办的极顺利,可能月底便要回来的。没承想却临时出了变故,这……”
周菁见他犹豫奇怪道:“不是要紧事么,怎么还吞吐上了。”
“夫人恕罪。”赵同躬了躬身,“小的逾矩了,老爷说所有事情都能与夫人说,可这事儿牵扯到一位大人物,夫人听了切莫道与外人才是。”
周菁虽觉莫名其妙,但仍然点了头,她也不生气,这不过是对方忠心的表现罢了。
“是这样。老爷出门乃是因一位故人相邀,到了荆州帮着那位故人解决了不少事情。今早传回来的消息是荆州下边的一个小村子发生了瘟疫,老爷同那位故人带了好些大夫过去。让我过来找夫人,是想要夫人劝说您的师父也过去瞧瞧。”
“我师父?”周菁眨了下眼,“不是已经带了很多大夫过去了吗,听你的意思那位故人该是位高权重之人,所能寻着的大夫医术总不会低,还要我师父干什么?再说,我那师父也就是个普通大夫,未必有医治瘟疫的能力。”
周菁真是这么想的,童道人偶尔会吹吹牛,可那都是喝多了干的事儿。平日里虽教导自己,大多也是解读医书。虽然先前求了他去救治莫大娘的儿子莫敢,不过在周菁看来,他至多也就是比一般大夫好一些,怎么也不该到了发生瘟疫让人亲自求诊的地步。
再说,老头都多大年纪了,便是脾气再孩子样,那也不年轻了,千里迢迢的还要跑那么远去治病,这不是瞎折腾么!
赵同也不是太明白赵承岩的这个决定,来时的路上就反复思考了好几回,倒是也叫他找到条靠谱点儿的理由,“想来,可能是老爷想您……和小姐了!”
周菁脸上一木,没控制住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向赵同。
“……我在赵府跟老爷相处的如何,赵管家该知晓。您这话,不觉得……嗯?”
赵娘子在旁轻轻笑了,“夫人,您莫怪他瞎猜。可总归老爷开了这个口了,是不是问问看您师父那儿再定?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得童师父会应了这事儿。”
周菁轻“啧”了一声,“行吧,明日便去镇上问问看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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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过去,第二日又是赶了个大早。
虽说答应了去师父那儿问问,周菁却是打着探望的心态过去的,并没想过童道人会真的答应。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出乎人的预料,他就真的同意了跟着赵同赶往荆州。
“师父!”周菁不赞同的喊了声,“您莫要看我的面子。昨日我便问了,荆州离着武平镇日夜赶路也要六七日,十分辛苦。再则,他们已经带了好些大夫过去,那么多人,什么疫病救不了呢?!”
童道人脸上并没有平日的笑模样,“知道你心疼师父,不过这疫病还真就只能我来治。”
他说完这话转头看向赵同,“不知你那主家是从何得知的我的消息,不过这事儿算是他的运道,也是我的运道。”
“师父,您说这话的意思?”
童道人摸了摸自己的满头白发,“师门不幸啊……这疫病可说是一种毒,中毒的人上吐下泻与很多普通疾病症状相似,可短则三天,长则五日便会出现昏迷之状,再过几日会因皮肤溃烂疼痛清醒,如此直到死去。”
他这几句话就说的人寒毛直竖,赵同惊的直接跳了起来,“这……竟是这般……怎么会呢?那,那老爷不是很危险?求童师父随我去救命!”
周菁同样震惊到了,“师父,会不会搞错了?赵同只说有上吐下泻加昏迷,并没提到皮肤溃烂……这也有可能是其他病症才对吧。”她说的不算肯定,毕竟按照童道人的说法,昏迷之后要再隔几日才会出现其他症状。而赵同也是接的别人传来的消息,不完全清楚具体情况也是可能的。
“若是如瘟疫一般,连续多人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我知道的那种毒。”童道人也站起了身来,“师父未曾与你说过我的师承,便是因着这制毒之人乃与我同门,当年这毒致使无数无辜之人惨死,师门之中也只剩了我一个。”
他抬头望向远方,悠悠叹息道:“不曾想这么些年过去了,竟然还能遇到……我是必然要去的。菁儿,你也要与我同去。”
“我?”周菁伸手指了指自己,想到这语气可能会引起误会,便赶忙说道:“师父,我虽记性好些算得上熟读医书,可也仅是跟着师姐看诊过几次,想来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是叫我随着过去照顾您么?”
“我用得着你照顾!”童道人不屑的一甩袖,“我这身板说不得比你还好呢!你那辩证之能乃师父平生罕见,为师带你过去,是叫你帮忙看诊的,至于开药写方子自有我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