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白在知道后这么评价他,“看来你良心未泯。”
江景声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评价嗤之以鼻。
今晚他们住在裴煜白家里,宁含躺在床上,这里没有树没有鸟,就连天空都比陶瓷镇的要灰暗一些。
宁含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不喜欢这里,我们明天回去。”裴煜白道,
宁含想着,她在A市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恍然发现欠了很多人情还也还不完,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欠了很多人情,要怎么还?”
宁含好似惹了祸的小孩,慌张的握住裴煜白的手臂,小声地问。
“没关系,慢慢还。”
“还不完的。”宁含沮丧摇头。
裴煜白本想宽慰她,下一句让他安抚的手掌悬滞在空中动弹不得,“光是欠你的,我就换不清,也还不了。”
他们之间说欠实在生疏,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如何划分?
裴煜白想说他不计较这些,也不会计较,是对宁含本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做这么多都是心甘情愿。
“幸好,每个月都有交房租水电生活费,倒也不至于欠太多。”宁含喃喃自语。
裴煜白哭笑不得。
“明天我要辞去工作,拿着精神鉴定结果。”宁含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缓慢而坚定的一句话。
从病假变成辞职,江景声并不想批,将辞职信放到一边,“可以等你恢复了来上班。”
“不了。和你待在一起,我永远没办法恢复。”
宁含不说恨,就这么淡淡的,疏远的回答。
这目光像是在看素未谋面的人,江景声没由来的恐惧,但又平复下来,只要找到裴煜白他就能找到宁含,他不必害怕。
他不必害怕……江景声越想越不安,“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宁含歪了歪脑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裴煜白这些日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宁含的身边,积攒了部分工作一直没有处理。
两天后的清晨,宁含坐在餐桌旁突然间道,“再不回去工作,我该没饭吃了。”
裴煜白听得出来宁含想要调侃,活跃沉闷的氛围。
他将三明治啃了口,调笑道,“这么快就看腻我了?”
“我没这个意思。”宁含戳着煎得金黄的鸡蛋,“我已经好了。”
裴煜白,“今天有个展,你要去看看吗?”
宁含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点头,“好。”
这并不是一个名人大作的展,宁含的水平远比办展的人高,但裴煜白还是带她来了,每一件展品都询问她的意见,似乎想要激起她的某种情绪。
只是展都看完一大半,宁含始终缄默。
裴煜白指着一口茶杯,“这个款式挺新颖。”
“竹子画的不错,只是太多留白会让杯子寡淡,是淡青色的杯身吗?”
“嗯,单画一根竹子确实有些美中不足。”
“在外人看来是不好,但在作者眼里,或许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作品。可能我们无法与这个杯子产生共鸣,但我们不能说这杯子存在缺陷。寡淡,并不一定是贬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