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一只手在触及他后腰时,摸到了一手黏腻。她将手指放到鼻尖轻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宋先生,您受伤了。”江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焦急。
宋澈的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
不远处,两名杀手的身手狠辣异常,几名铁匠在他们的攻击下很快便被打翻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看着这悬殊的战斗力,江蓠心中一阵心疼,铁匠可是她斥巨资聘请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两名杀手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朝着江蓠和宋澈奔来。
宋澈急声道:“姑娘快走,他们是冲我而来。”
“您先休息会,一切交给我。”江蓠扶着宋澈靠坐在墙角地上,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她转过身,将背后的包袱移到前面,伸手在里面一阵摸索。
很快,她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大铁疙瘩。
在夜色的掩护下,她双手各握一个,毫不犹豫地朝着两名杀手的面门扔去。
一阵劲风呼啸而过,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一名杀手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袭来,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江蓠又抬起另一只手,轮了几圈后,朝着另一名杀手猛地扔了过去。
前方传来一阵闷哼和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人也应声倒下。
江蓠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吧,铅球也是我的特长。”
宋澈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眼前的黑暗却越来越浓重。他无力地倒了下去,只是在晕倒前的一刹那,他想:这个姑娘看着如此瘦弱,没想到竟然力大无穷。
“你们没事吧?”江蓠将宋澈扶进马车后,这才关切地走到铁匠们面前询问道。
铁匠们一脸震惊地看着江蓠,随后纷纷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敬佩也有感激。
“今日之事万不可对别人讲起。”江蓠叮嘱完铁匠们后,疾步走向马车。她轻松地坐到车头,驾车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
国公府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斑驳的墙壁与沉稳的梁柱。
“密探紧急来报,今夜吉祥客栈后巷,隐约可闻刀光剑影之后留下的打斗痕迹。”青山面色凝重,步伐沉稳地踏入书房,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沈熠仍伏案疾书,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头紧锁,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感受到了他的压力。
“可曾探明,那打斗之中,有无人受伤?”沈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并未抬头,只是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似乎在等待着青山的回答。
青山抬手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铁疙瘩,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它们被重重地放在了沈熠面前的案几上。铁球上浓重的血腥味还未消散。,斑驳的血迹与细碎的肉渣交织在一起。
沈熠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悦。
“现场一片狼藉,混乱不堪。这两个铁球,应是那打斗之中的凶器之一……”青山边说边用手轻轻掂量着铁球,神色中满是疑惑,“每个铁球少说也有十斤之重,既不便携带,又非寻常防身之物,实在是令人费解。”
“还有那江二姑娘今日进城了。”
沈熠闻言,手中的笔轻轻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圈,宛如他此刻心中泛起的涟漪。他缓缓掀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难道她此行……
这种喜悦坚持不到几秒,便被青山接下来的一番话,如寒风般直接打入谷底。
“无非就是在城里逛逛,买了些胭脂水粉,又去酒楼大吃了一顿,对了,还顺便去了趟铁匠铺说是修理什么东西。”
沈熠闻言,眸色瞬间一沉,如同乌云遮蔽了晴空。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沉,仿佛从深渊中传来:“竟无半点正事可做吗?参与春闱舞弊的名单,可曾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