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澈仿佛未听见般,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空洞的躯壳在这世间游荡。
这件事对宋澈的打击堪称致命,江蓠真怕他万一想不开。
俯身钻进马车,蹲到宋澈面前,刻意压低声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春闱之事呢?”
听到“春闱”二字,宋澈猛地回过,那神双黯淡无光的双眸仿佛被点亮了,恢复了些许清明,闪烁着难以置信与震惊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他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聪慧过人,脑子稍稍一转,便明白了江蓠话中的深意。只是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犹如天方夜谭,让人难以置信。
窗外,春风拂过,柳絮飘扬,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宋澈的心中却如寒风凛冽,他喃喃说道:“春闱,那可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重中之重,事关江山社稷的安危,怎么会有人胆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江蓠见自己的话题成功勾起了宋澈的好奇与兴趣,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转而问道:“那宋先生,您对自己的文章可有信心?”
宋澈闻言,眸光微微一闪,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中涌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宋某饱读诗书数十载,一日都不敢懈怠。不才在童生试和乡试中皆得第一,如今会试,也已两次拔得头筹。”
然而,当想到春闱的严峻形势时,他的脸上又不禁露出了一丝忧虑。
这可是春闱啊!如果当真如这位姑娘所言,那他将要面对的敌人必定是权势滔天、手眼通天之人。
他只是一介书生,如同风雨中飘摇的浮萍般微不足道,死不足惜。但一想到家中年迈的老母还在等他归家,他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痛。
他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但那颤抖不是因为恐惧与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与不甘。
宋澈望着窗外那片翠绿的柳林,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他喃喃说道:“对于宋某而言,人活一世,所求并非那显赫的地位,亦非那唾手可得的富贵。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唯有内心的坦荡与无愧,方能让我在天地间昂首挺胸,无愧于心。吾辈读书,不为功名,但求心安,俯仰无愧于天地!”
然而,面对这强大的敌人,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如同被困在囚笼中的鸟儿般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先生说得好!”
江蓠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一脸坚毅地说道:“我虽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仰慕先生才华已久。我愿意协助先生为自己鸣冤平反,还您一个公道!”宋澈闻言心中震撼难平!
如同被惊雷击中般愣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蓠,久久无法回神。他喃喃问道:“姑娘于宋某有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江蓠甜甜一笑,轻声说道:“先生叫江蓠便可。”
宋澈的瞳孔微微一震,喃喃道:“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