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冷哼,反问他:“你说呢?”
“我……”荀谌扼腕,咬牙切齿道:“怪不得势如破竹,原来没有主心骨。残匪与她汇合,杀害百姓。好你个裘九真,我非亲手宰了你。”
“杀裘九真?别妄想了,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崔平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口吻。
他早已看出,荀谌是个急性子,仗着那山宠他,心高气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但是人不坏,而且武艺高强,决定练练他,看看能不能收为己用。
果不其然,荀谌追上来问他:“整个陷阵营,现在归你调遣,轰天雷的事,我也要参加。”
“你想参加?”崔平问他。
荀谌点头,崔平绕着他走了两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冷不丁问了句。
“陷阵营的百夫长,怎么看城门去了?”
第一次见到荀谌时,便已产生过这样的疑问。
因为这小子长得太好看了,年纪和崔平差不多,唇白齿红,相貌堂堂。
作为郡尉的亲信,怎么也不可能跑去看城门啊,而且还是夜班值守。
荀谌笑了:“闲着没事干,替我叔叔守的,他那天拉肚皮。”
原来如此,这家伙除了发火,并没有丧失笑的功能。
“行,那你去召集人手,准备材料,本匠作令明日辰时过去点卯。”
“点卯是卯时。”荀谌提醒。
“改了,以后改到辰时。”
崔平没好气地说了句,催马往崔府赶去。
并非他不知道卯时,一来是说漏嘴,二来是卯时相当于现在的五点钟到七点钟,太早了,起不来。
刚进府门,便觉得气氛不对。
西院的丫鬟婆子们好像故意躲着他,大老远看见崔平过来,便扭头躲到边上去。
果然藏着猫腻,就见东院门口闹哄哄的,围着几十个家丁,还有好几个郭工头手下的匠人。
隔着几十米,传来陈永年的声音。
“师傅让我们来的,三少爷,讲不讲理?你们西院富丽堂皇,啥都不缺,东院连褥子都没有,马上天寒了,师傅师娘怎么熬。”
好小子,成天把师娘两个字挂在嘴边,听得崔平心里面暖洋洋,尽是白姨的身影。
就听崔老三吼道:“昏了头,这可是崔府,以为是你们住的烂窝棚吗?”
“三少爷息怒,给奴婢点时间,奴婢跟他们说,好不好?”
是白姨,还是这么低声下气,听得崔平火起,感情这么多天的解放故事白讲了。
“师娘,不能赶我们走。师傅临走时关照过,一定要尽快改造。最起码也要把大火炕弄起来,否则您身体吃不消。”
“老陈,别说了。”
白姨都快哭了,菱儿和娟儿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尽管两个小丫头吓得面色唰白,还是死死挡在白姨身前。
只因六少爷吩咐过,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欺负白姨。
好久没挨打的瘦家丁乐了,哈着腰,凑到崔家三少爷面前。
“三少爷,听见了吗?师娘喊得这么溜,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哼,不知羞耻的贱婢,废什么话?给我打。”
不听这句话还行,有了麻五的挑唆,崔老三狂怒,扬起胳膊,吩咐家丁们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