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扔掉它,那你就自己走!”
气极之下,宏七发狠的猛甩臂膀,想把钟上位留下自己走。
钟上位死死拽着不肯放手。
但他也知道这包东西是留不得了。
没办法,钟上位流着眼泪自己掏出了包袱,然后让宏七抢了过去,毫不留情的丢到了路边沟里。
少了几十斤的份量,他们的脚步陡然加快,很快就赶上了其他村民,还有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拒马河也已经近在眼前。
快走!快走!只要绕过了拒马河就安全了——宏七他们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钟上位人被拖着往前走,却还在不时的回头寻那包裹,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暴殄于荒野,他的心中疼痛如刀绞。
这时候,他又听见“啪嗒”的一声响,低头,只见地上又掉下了两锭白银子。
钟上位立刻就两眼放光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身上落下的呢,连忙弯下腰要去捡,谁知又被宏七抢先一步,飞快的把两锭银子抄在了手里。
这次他没有往沟里扔,而是拿出了一块旧布把银子抱起来,稳稳的藏进了自己怀里。
钟上位看的两眼直发愣。
宏七则一脸淡定道:“这是我的银子,早几天卖仙米赚的。”
其实不管有没有钟老爷这个累赘,宏七和这帮村民都是跑不过土匪的。
土匪们堵住了东口和村西,留下拒马河方向这道缺口让他们逃跑,就是算准了他们没法过河。
炮头韩三姐已经听了八门先生的吩咐,带着三个杆目的土匪匆匆追过来了。
见着后头忽然出现的火光,村民们立即就惊慌失措了,他们只能拼了命的向着河边跑,慌乱中有人跌倒在沟里,还有小孩被吓的放声大哭。
土匪们刻意放慢了脚步,两边散开,企图把这些村民都收拢在一起。
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青壮,至于其他的老小妇孺,那当然是要留在这里当肥料的。
宏七手中抄着小调皮,和婆娘还有一众村民都已经跑到了河边,他们看到对面已经亮起了火光一片,那是粮仓的守备营官兵已经被惊动了。
如果能跑到那里就好了,宏七心里头想。
然而眼前是奔腾不息的天河之水,河流宽阔而且异常汹涌。(已经换成了输液软管,但水量依然极其充沛,而且二坡山口到下游的地理落差很大)
宏七和宏家村的众村民都面露绝望之色。
他们从来都未曾想过,这条给予了他们生存的希望、曾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河流,如今竟已变成天堑,还阻断了他们最后的逃生之路。
土匪拦住了那些逃散的人们,开始渐渐的缩小包围。
领头的矮壮汉子也从黑暗中露出了身形(韩三姐),他面目阴沉,手里提着一把尖刀,刀刃上满是钟家人的鲜血。
此时那血液还未曾凝固,正在一点一滴的垂垂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