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迟晚晚在病中得到的关心并不多。
母亲带着她改嫁,与继父又给她生了个妹妹,但妹妹从小体弱多病,经常需要住院,所以在那之后,母亲的精力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妹妹的身上。
迟晚晚早早就养成了独立的性格,高中的时候就便开始边读书,边兼职模特,赚些零用钱。
大学更是在外面租了房子,拍戏,直播,然后过自己的生活。
这期间她无数次的生病,都是自己在医院度过的。
她学会自己挂号,开药,看吊瓶,摁呼叫器,扎着针去上厕所。
就算是有次严重到烧水时都晕倒在地上,然后没人发现,自己又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的时候,她都在给母亲打电话的界面犹豫了好久,最终选择放弃打这通电话。
打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自己来抗。
按理迟晚晚体质不弱,但这次却病倒了。
游明也贴了贴她的太阳穴,在耳边唤她的名字,很轻,所以叫了很多遍。
迟晚晚并没有睡着,但是身上乏,费了好大的精力才支起眼皮,哼了一声。
“怎么样?难受的厉害吗?”
迟晚晚摇头:“还好。”
“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游明也将她抱起来,转身去拿桌上的水,但是水早就凉了,于是果断把水放回去,让她等等,自己又下楼换了杯热水。
就着水喝药的时候,迟晚晚的鼻头一阵酸楚,大概是生病了,人的精神力也会虚弱起来,变得弱不禁风。
游明也发现她眼眶红了,蜷起手指在她眼角处蹭了蹭:“是药太苦了吗?”
咽喉一哽,迟晚晚抿嘴,点了点头。
结果游明也跟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撕开包装喂进了她的嘴里。
糖果含在嘴里,一边的脸颊鼓起了一个弧度,她闷闷地道:“怎么还有糖?”
“店家送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体温计测了温度,38。7摄氏度。
游明也又喂了她一颗退烧药,把人放平,盖好被子:“睡吧,明天一早起来就好了。”
药效来得很快,困意像夜里的黑暗,吞没了她的意识。
再醒来,觉得自己身上沉得厉害。
迟晚晚怀疑是鬼压床了,但眼珠子转动,又清楚她没在做梦。
她艰难睁开眼皮,就看到了一张还在睡梦中的帅脸,眉眼,鼻梁到嘴唇,像一件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下颌的棱角都恰到好处。
男人呼吸均匀地起伏,她盯得出神,发现了他眼角的内侧有一颗痣在睫毛下若隐若现。
热,有些热。
血液开始躁动,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跳后,还是觉得热。
于是犹豫间,想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推开,但被子没推开,人却被推醒了。
游明也眼皮一掀,视线逐渐聚焦,声音低沉,带了些倦意:“醒了?”
说着,凑过来将自己的太阳穴贴在了她的上。
“退烧了。”
迟晚晚抿着嘴不说话,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度,她弯曲在被子里的手抵在游明也的胸膛上,沉默了一会::明哥,你能放开我吗?有点热。”
游明也没动,手臂还压在她的身上,失笑:“昨天都生病了,还是那么喜欢踢被子。”
“……我没有。”迟晚晚把头缩在枕头里,弱弱地反驳。
下巴被柔软的头发触碰,游明也皮肤和心里都觉得痒,他没躲开,将手臂收了回来:“好,不是你,我作证。”
因为嘉宾生了病,节目组特意安排了一天的休息时间,隔一天再出发前往第三站边区的农业采摘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