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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废弃的小桥上,脚下的木板呀呀作响。阴森的气氛让我心悬一线,神经紧绷。感受到我的恐惧,国光攥紧了我的手,我贴在他的左臂上,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暖气。阴森森的小桥下雾气弥漫,四周安静地可怕。突然空中扑扑地闪过一个黑影,我一把抱住tezuka,埋头不动。
“只是飞鸟。”国光用温温的声音安慰道,摸了摸我的脸颊。
慢慢抬起头,就在这时,左脚踝被一个冰凉的手抓住。“啊!”尖叫出声,心跳暂停,瞳孔一收,下意识地旋身,右脚飞踢。
“哎唷!”惊讶地看到桥下白雾中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倒下。
“嘭!”四周大亮,眼睛一时受不了强光的刺激,微微眯起。
“纯子!”黑色的幕布之后飞奔来几个身影。“你没事吧!”
待双目适应了周围的光亮,清晰地看到桥下躺着一个脸涂白粉,画着典型古代仕女妆的同学倒在那里,一手抚着左脸颊。其他几个扮成河童、雪女、牛鬼的同学围在那位“桥姬”身边,愤愤地看着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下意识,下意识。”我慌忙挥手解释,“从小只要有危险,我就会不自觉地运动身体,这是本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国光。
“咳咳。”他扶了扶眼镜,弯腰道歉,“真是很抱歉,她是剑道手,运动神经比较敏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对于我的莽撞,很抱歉。如果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带她去医院。”这次真的大条了,我欲哭无泪地想。
“我没有关系。”那位“桥姬”慢慢地站起来,缓缓地张动嘴唇,只见里面被染黑的牙齿,“不过,这位同学以后还是不要进鬼屋了。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们的安全。”
“hi!”咬着嘴唇,无奈地答道。
走出鬼屋,耷拉着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
“国光一定不高兴了吧,我伤人了呢。”没气没力地说。
“你不是故意的。”他定定地看着我,充满了信任,“以后注意。”
“嗯。”
为了缓和我的心情,国光有意带我走进人群。来到香飘四溢的小食摊,走到充满欢笑的木偶屋,挤进热闹非凡的游戏室。心潮慢慢回暖,笑容又回到脸上。
静静地任由国光拉着我的手穿越重重人海。旁边的人影、声音渐渐模糊,声影交融成五彩斑斓的背景色,他轻轻地转首,我们默默地凝视,脚下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那一刻,天地之间只有两个身影。
走到网球场旁边的白杨树下,桃心形的树叶随风舞动,叶与叶不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风将我的发丝吹起,软软地抚在tezuka的脸上。衣角飞扬,光影交映。
“吶,国光。”我轻轻开口。
“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满含深情,轻启朱唇,用最清澈的声音念出这一句中文。
他静静地拉着我的手,暖暖地看着我:“Bleibbeimir,wenndualtwuerde,dannwuerdenwirimmerimSpringleben。”淡淡的情意,音乐般的节奏,清泠的嗓音,他以一串优美的德文诗句作为回应。
并不询问,并不言语,两人用相互不熟悉的语言互通心意。
默默流淌的延绵情意,风拉动嫩绿的枝梢,远远地仿佛传来婉转的弦声。树下有一对亲密相依的身影,女孩甜美的睡脸静静地靠在男孩消瘦却宽阔的肩膀上。两人发丝交缠,尾指相扣,男孩轻轻撇近脸庞,温暖的唇柔柔地贴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
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吟诵:“如果你变老了,请和我在一起,之后我们将一直生活在春天里。”
真田忠藏的决定炼狱
“亲家爷爷,您长期以来如此照顾我的小女儿,我们一家十分感激。”中紫俊石身着西装,恭恭敬敬地跪坐在道馆的会客室中,上座是威严的真田忠藏。
“这点薄礼是我和孩子她妈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坐在中紫俊石身边的中紫千绘女士,轻轻弯腰,将面前用金红色锦布包裹的盒子推向前方。
“卿颜有今天的成绩,真的是非常感谢。”中紫先生一个俯身,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亲家不用如此多礼。”真田老头微微颔首,用锐利的眼神望向跪坐在父母身后的小徒弟,“中紫,快去换道服,今天有特别训练。”
“是,老师。”微微弯下身体,清澈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待到中紫卿颜离开,和子夫人真诚地邀请中紫千绘一起赏花喝茶,中紫家的大女儿也随两位母亲起身。道场中,只剩下两位男人,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衣角的摩擦声。
“亲家,不瞒您说,决赛那天中紫使出的新阴流招数并不是我教的。”低沉的男声,平平的音调。
中紫俊石吃惊地抬起头,微皱双眉。
“我曾经将新阴流的招数零星传授给前面的五位弟子,中紫太年轻了,一开始就学绝杀恐怕是拔苗助长。”真田忠藏慢慢叙述,“半决赛的时候看到她使出月影、十太刀,我和在场所有人一样吃惊。后来回想,怕是在和天心流两派对战的时候,看到前面几位师兄的招数,所以偷偷学会的吧。”说到这里,他握了握手中的纸扇。
“手冢老兄当时还以为我已经选定她做继承人了,殊不知我也是同样震惊。”真田忠藏突然眼神一厉,“啪”地合上纸扇,“但是半决赛她的最后一剑却是其他弟子没有使出过的,可能也是他们使不出的,这一招只有最上乘的剑道选手才能做到。无二剑,厉害的不是招式,而是心境,是一种无我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