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翻来覆去睡不着,竟是又起身,点了蜡烛,从箱子里翻出粘合胶,一点一点,沿着镜子的裂缝涂满。
。
接下来的时间,谢玉依旧忙碌,依旧会每天收到霍寒的食谱。
起初,他不愿意按照上面写的吃,但将近一个月过去,懒得想吃食的时候,也便跟着用了几天膳。
最新的信里,霍寒提醒他……情蛊融于身体,第一个月圆之夜,也会稍微难受一些,只是没有之前的剧烈。
他嘱咐谢玉:我在柜子里放了安神香,夜里入眠前点上,只要能睡着,就不成问题。
可是不知怎么的,也许是个人体质不同,月圆的前三天,谢玉就开始难受,全身肌肤又连带着骨头开始疼。
心慌耳鸣,难以安眠。
于是前两夜,他便把安神香用了个干净,准确的说,那安神香到第二夜的后半夜已经燃尽了,没有香了……
谢玉便只好翻翻衣柜,找出一件霍寒的大氅披在身上,整个人在衣服里缩成小小一团,抱着霍小狗的玩偶。
他想转移注意力,便拿着谢小猫的玩偶,去和霍小狗牵手。
可棉花娃娃之间并没有相互吸引的能力,霍小狗总是松开谢小猫的手,令人躁意横生,于是,谢玉一把将不听话的小狗扔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头去捡,难受的咬破了霍寒的衣裳。
直到天蒙蒙亮时,谢玉才有力气爬起来。
他第一次发现,当疼痛褪去,情蛊的副作用便像是春药一般,疯狂席卷,谢玉觉得空气好干。
不,不是空气干,是他全身都干,渴望被拥抱,被抚摸,被……
他坐起来,灌了一肚子的凉茶都没有用,干脆一生气,又将那粘好的琉璃镜打碎在地上。
随后,便带着霍小狗,一步步去了汤池。
太阳升起的时候,谢玉一个人靠在那曾经锁着霍寒的石狮子上,自己将自己的右腕主动铐进了链子里,锁骨盈粉,眼角浮红。
霍小狗被他扔到了边上,满身都是浊白的痕迹。
好半晌,谢玉才解开自己的右腕,指节轻抚红痕,不知怎么的,竟是渐渐弯起了眼睛,像是想到了很有趣的事。
霍小狗拿去洗了。
冬日里不好干。
第三天夜里,谢玉便又弄湿了霍寒的衣裳。
月华稍弱,等火烧似的难受散去之后,心底的空寂酸涩便一股脑涌上来。
谢玉起身,胡乱在房间翻找着,翻出了耳坠,甚至翻出了霍寒以前给他写的或肉麻或逗乐的情书。
他重新坐回榻上,将那些情书一个个拆开铺好,这才发现,原来,霍寒给他写了八百七十二封信。
从他们在一起,到分别,每一天都没有断过。
清一色的开头:吾妻,见信如晤。
信的后面,都有标时间,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箱子里的信和霍寒新送回来的信件,中间隔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