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太后如此疾言厉色,心中已然明了太后对自己的失望已至极点。
皇后从三阿哥传来的信中得知,这些日子隆科多一党在前朝日益跋扈。
太后屡屡为隆科多求情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不满,不然太后病了这段日子皇上也不会不来。
而今,太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皇后心中暗自盘算,太后非但不能成为她的助力,反而可能还会牵连到自己。
皇后向太后磕了个头,行了一礼,语气中夹杂着赌气与不甘。
“多谢皇额娘的教诲,有皇额娘做榜样,臣妾一定能够青出于蓝,皇额娘安心便是,皇额娘病重多时,实在不必再为臣妾操心。
您病重多时,皇额娘还是好好养病要紧。
以免皇上又疑心是因隆科多之事才使得您凤体抱恙。
若没有旁的事情,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说罢,皇后直接起身,挺直腰杆,转身大步离去。
太后望着皇后的背影,抬头压回眼中渗出的泪,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为了皇后的颜面,殿内侍候的人都被太后撤下了。
太后看着身边这个唯一陪着自己过了半辈子老嬷嬷竹息,有些心冷的说。
“竹息,你瞧哀家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纯元太过心软,宜修又太过心狠。
哀家真是……”
话未说完,太后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竹息连忙上前,一边轻拍太后的背,一边焦急地说道:“太后,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在今日被皇后气过后,本就不太好的精神,更加萎靡。
“哀家不是不想注重自己的身子,只是这身子已是老毛病了。
哀家自己清楚,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她目光深邃地望着殿内的陈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仿佛过了许久,太后微不可闻的说。
“哀家只是担心,担心乌拉那拉氏与乌雅氏都会毁在宜修手里。
我一直希望大清皇后能出自我们的家族,但皇后若再这样下去,皇上定会容不下她。
这一桩桩一件件,虽然哀家都替她压下来了,但皇上早晚都会清楚。
哀家只怕,皇后最后只会逼死自己!”
竹息听着太后的话,满是心疼的看着太后。
但太后此时说的话有关皇家机密,竹息怎敢插嘴,只能默默地给太后拍着背顺气,看着太后越发苍白的脸色,满心担忧。
果然,如太后所料,不到十日,沈眉庄的母亲便顶着暴雪进京,匆匆递折子进宫了。
赴京途中,沈母得知女儿早产且生产时凶险万分,心疼得难以自持。
敬妃在咸福宫安顿好沈母后,沈母特意前来钟粹宫向安陵容道谢。
对于沈母的急于相见道谢,安陵容虽感惊讶,却也并不意外。
自己那日救惠妃完全是出自本心,而沈母此刻前来道谢,也是拳拳爱女之心,安陵容坦然受之。
沈家夫妇在私下里也早已打听过安陵容的消息。
得知安陵容虽然出身不高,却颇得皇上宠爱,又给皇上生了个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