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两个人的手放一起,云娘的指尖微颤,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仍是选择了后撤,她太过了解周二郎,破镜重圆,裂痕犹在,二郎容不下这种瑕疵,倒不如似现在这般过得洒脱自在。
这边周二郎的手后撤得毫不犹豫,郎心如铁不给云娘留一丝一毫的奢望和念想,本就凉薄淡漠的人,在复杂残酷的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愈发冷酷无情。
可偏偏这种无情和禁欲气质,让他比十年前高中状元打马游街时更加吸引人。
云娘找个借口出去了,周二郎斥责周锦钰自作主张瞎操心,周锦钰好心没好报,冲他爹甩出一句:
“爹喜欢当和尚就继续当呗,我吃饱了撑的要替您操这个闲心,你们两口子的事儿又关我什么事儿。”
闻言,周二郎不耐烦冲儿子做了个挥手的动作,那意思大概是:有多远滚多远,别跟我眼前作妖。”
滚就滚,有本事你别叫我滚回来。
周锦钰冲周二郎翻了个小白眼儿跑出去了。
一出门儿,跑得太急,却是差点儿撞上一位姑娘,周锦钰忙低头道了谦,正要避开,却听那位姑娘道:“你就是钰哥儿吧?”
周锦钰不由抬头看去,对面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单眼皮,眼睛不大,却亮得惊人,闪着很有主见的光芒,冲他一爽郎一笑,有种野性又泼辣的美。
“少爷还认得我么?”
周锦钰腼腆的笑了笑,想起当年对方凶巴巴的命令他:“周锦钰,俺叫周——春——笛。你记住了没有!”
他笑道:“离开周家庄的时候年龄还小,只是觉得有些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姐姐是谁了。”
二妮儿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又有一些释然,钰哥儿长大了,比他爹长得还要好看,他说话还像从前那样温柔,温暖的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他乌黑的长发上系了银色的绸带,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仍旧是自己高攀不起,更加养不起的样子。
二妮儿正想说什么,周二郎从屋里走出来,招呼周锦钰。
周锦钰冲二妮儿点了点头,转身跑去二郎身边,没好气道:“刚才让我滚,现在又让我回来,您叫我干嘛?”
“陪爹出去走走。”
爷儿俩往门外走,二妮儿大方上前叫了声:“周叔,我来送东西。”
二郎嘴角儿打开的弧度相当之吝啬,冲二妮儿微微点了点头。
若非对方是周二狗家的闺女,他能直接给人扔出去,钰哥儿才几岁,就来勾搭祸害,欺负我儿子单纯么?!
爷儿俩出了门儿,往小青河边儿走,街上空无一人,族长周长元下了命令,没事儿不准出来瞎转,摄政王不喜欢闹腾,谁要冲撞了贵人,族规处理!
就算没有周长元的吩咐,众人也不敢围观搭讪,开玩笑,那可是堂堂的摄政王,听说皇帝都得让着三分呢,二郎身居高位,周家庄得到的实惠不要太多,供着还来不及,那敢惹人厌烦。
周二郎边走边警告儿子:“男女授受不亲,钰哥儿今年虚岁十三了,当注意避嫌才是,于你而言没什么,对人姑娘家却是影响名节的大事,倘若刚才你二人攀谈的事被人瞅见,指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二妮儿小小年纪,万一想不开,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周锦钰自是知道这个世界对女性的压迫和残酷,听二郎这么一说,不由后背发凉,忙道:“爹,我记住了,以后看见姑娘家,我都躲着走,省得给人家招惹麻烦。”
周二郎道:“钰哥儿明白就好,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招惹,喜欢就更不应毁人名节,钰哥儿将来的亲事,自有爹为你操心把关。”
周锦钰:“……”
那到底是您娶媳妇儿还是我娶媳妇儿???
如今离成亲的年龄还早着呢,周锦钰也不与爹争执,爷儿俩沿着小青河走,周二郎不由同儿子谈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他面色温柔,眼里有光。
周锦钰仿佛穿越时光隧道,跟随父亲回到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他不由靠得父亲更近了些。
夜里,周锦钰睡着以后,周二郎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回到周家庄,难免触景生情,往日种种还是勾起了他内心的一丝柔软,起身披了衣裳,到云娘屋里。
云娘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到访,有些手忙脚乱,要给他沏茶,二郎摆摆手,道:“别忙活了,有几句话要同你说,说完就走。”
周二郎给了云娘两个选择:
第一、和如今一样,只不过王妃的身份升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