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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着不错的成名大家被翕儿收到门下的戏班里,我记得师傅喜欢听黄梅调,晚上接风时不如请出来助个兴。”
王大人失笑,“她一个小娃娃还学会养戏班了?不错不错,入她门下就很好,以后安排着嫁出去也算是个正经出路。”
师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见先生有些累了,林海把人安置妥当了才告辞,晚上摆了家常小宴,给先生接风。
第二天一早,黛玉换上男装,骑小马跟吴彧和张绎一起护送师公去巡府衙门。
后面还跟着十辆货车,上面都是贾敏连夜收拾出来的日常家用之物,匠役下人也带了十几人,布置住处还得看他们的。
昨晚吃饭时黛玉随口问师公,为何只带几个包裹就来了,连铺盖都没有怎么睡觉呢。
哪知王大人呵呵笑着回了句,到学生的地盘上,还能让我冻着饿着不成。
黛玉差点翻白眼,强笑着表示怎么可能呢,全都包在自家身上了。
家里不仅准备了全套家当,还选出一对新买的半大小狗,万一有人闯进住处,它们至少也能报个警,比那不知底细的人强多了。
来到巡府衙门,府官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王大人下车跟大小官员逐一认识见礼,而后留在前面处理公务,让黛玉他们带个随从去衙门后面探索,找出适合居住的院子。
黛玉还是头一次来巡府衙门,此处建筑虽不及盐运衙门宏伟,也有五重仪门,众多楼阁殿宇。
要知道江南有钱的可不仅是盐商,众多豪商齐聚大运河两岸,身家不达标的想捐银子修缮巡府衙门还不够资格,区别只在于他们不像盐商背后有大靠山,行事没那么张扬罢了。
黛玉在后花园边选了个三进的院子,正房三间东西配耳,后罩房是二层小楼,周围竹林花木生长繁茂,不远处还有个荷花池,夏天住在楼上能凉快些。
挑好了院子,众人一起动手布置起来,院里只有一间暖阁,其它屋子里站久了都冻脚,窄炕首先得安排上,再把暖阁布置得能住人,还得再弄个小厨房出来。
下人在院子里忙来忙去,黛玉三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站在这里略显多余,师公身边的刘管事就请他们到前头坐着,免得被灰迷了眼睛。
跟随王大人来扬州的三人都在三十岁上下,最年长的姓丁,是书童兼师爷,年轻些的王管事主外,刘管事主内,主仆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黛玉也看出他们兄妹三个碍事了,就跟刘管事说要去后面的内宅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刘管事只嘱咐他们小心些,就随三人去了,今早看到林家全家上下一同习武晨练,就知道林家没一个好惹的,后宅里上任巡府家的人早就走光了,能出什么事。
黛玉兄妹三人也是这么想的,进入后宅才发现远不是这么回事,从大门往里走了不远,他们就感觉这里面阴森森的,黛玉打小五感敏锐,连吴彧和张绎都能察觉到的异常,让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吴彧意识到大事不妙,这里面分明是被人动手脚了,他们受孔观主教导许久,对道教的符箓阵法不说有多精通吧,一份警惕心还是有的。
他一手捞起小妹,拉着弟弟退出大门,跑回衙门后面,让人回家去请师傅和刘供奉过来,那府里不知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总之邪性得很。
孔观主和刘供奉很快就过来了,扬州的各大府衙都集中在东城,彼此也就相距几条街而已,林家下人都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一路飞奔而回,比专职在城中传信的信差跑得还快。
两位道教信徒很好奇巡府后宅怎么就不对劲了,骑马过来时就见三个孩子趴在大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后头还站着几个满脸无奈的衙役。
几人不停强调自打上任孟大人一家离开,这府里就再没人进去过,孟大人一家在里面住了五年都好好的,哪里有问题了。
黛玉三人见救兵来了,边扶两人下马边形容走进大门的阴森感,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孔观主和刘供奉只相信眼见为实,是否有问题一试便知,无需过多言语。
两人迈进大门,往里走了十几步就同时嘶了一声,前面的路是正常的,走到这里就觉得一股阴寒透体,连汗毛都炸开了。
让几位衙役进去试验一翻,几个强壮汉子只觉得吹来的风凉了些,并没有特别的感受。
他们的话给孔观主提了醒,复又带人进去,从风吹来的方向寻找,最后在中路两边都找到了同样的建筑破损。
有人在屋檐和墙头之间,以极巧妙的手法开辟了一个风道,不管风来自哪边,都会在中路上形成一个风眼,把人吹得透体冰凉。
吴彧不明所以,吐槽道,“费这么多心思只为让人吹冷风,做下此事之人是有多无聊啊。”
孔观主瞪了傻徒弟一眼,斥道,“看来你的功课还得再加几门,否则放出去也是让人不省心的主儿。”
吴彧俊脸一垮,见张绎也是一脸懵,心里又舒服了,不只自己一人是傻蛋就行。
黛玉见师傅看向了自己,轻声道,“师公年纪大了,每天在此地出入,被阴风吹久了阴寒就会凝结于体内,不用半年便会死得不明不白。”
吴彧张绎和几个衙役同时抽了口气,王大人今天刚刚到任,就有人变着法儿的想谋害他,是有多大仇啊?
发现有人意图谋害一省主官,衙役们不敢耽搁,分出三人守在现场,另外两人撒腿飞奔去前头衙门报信。
王大人正在对照卷宗熟悉公务,上任孟大人被调往四川,接到调令第二天就举家搬走了,如今天寒地冻的蜀道又难走,不加紧赶路年前都未必能到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