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没搭理后者,只对前者道:“掌院放心,结果即将揭晓。”
夏日的日头很毒,放口锅能直接摊鸡蛋,洗好的衣裳也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干得透透的。
乔宁讲晒干的衣裳收回来,双手像绣花箍一样把其中一块洗净的布料撑起来,对着光给柴德广看。
只见布料上隐隐透出淡黄色的字迹,像不干净的水干了之后留下的水渍。
“这衣裳的料子是棉花纺的,墨汁渗进布料很难完全清除干净,第一遍写上的字因为停留时间最长,即便洗得再干净也容易留下黄黄的污渍,我方才的清洗只不过把溪水漂染的墨汁洗去。”乔宁解释说。
柴德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对着太阳细细分辨那淡黄色的字迹:“‘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好啊,这不正是你文章里的句子么!”
一切阴谋都被堪破,徐升面色苍白如纸。
柴德广胡须一抖,大怒道:“好你个徐升,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夹带,还妄图污蔑他人,本掌院今日非要送你去见官!”
第64章
乔宁其实还算了解柴德广,这老头平时虽轴,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要搁平时不会把徐升送去见官。
可这回徐升太过分,自己夹带,还反咬同门和先生,污蔑书院清誉。
这样的秀才德行根本不过关,若是以后真做了官,也是个弄虚作假、鱼肉乡里的狗官。M??漫漫
于是柴德广一声令下:“把徐升扭送官府!”
徐升神色慌张,胳膊却立刻被几个离得近的书生抓住,几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控制住,随后有人拿来晾衣裳用的麻绳,把人五花八绑起来。
“你们凭什么绑我?”徐升终于感到了恐惧,心中升腾起万般不服,声音凄厉嘶哑,“我是国子监的监生,来你们书院只是借读,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教我?”
这番火上浇油让柴德广更加气愤:“国子监就教出你这么个祸害,本掌院当真怀疑最高官学的水准,少废话,拉走!”
两个体格还算健硕的书生一左一右架着徐升,柴德广紧跟其后,走两步又回头对其他人讲:“课业繁重,你们莫要跟着,去讲堂听先生讲学。”
商屿对徐升的事没什么兴趣,对乔宁点点头,示意自己要回讲堂了。
陶崇则以及其他人则兴趣盎然,恨不得跟到官府去围观,可柴德广已经发话了,阎先生也在讲堂等着,他们只能垂头丧气地“嗷”了声,跟上商屿的脚步回讲堂去了。
乔宁原本也要回门房了,可走到书院门口,柴德广突然叫住她:“乔宁,你跟我们一起去趟衙门吧?”
乔宁疑惑:“我也去?”
柴德广点点头:“你是做生意的,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顾客,口齿比我们伶俐多了,你得帮我们把来龙去脉跟县令讲清楚,而且那件衣裳是你揭发出来的,也算是位人证。”
乔宁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书院和衙门都在书院街上,相距不远,中间有段闹市,穿过闹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