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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问题,咱们去哪儿?”洛摇光看李淄羡这样子,觉得她一定是熟门熟路,有常去的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南风馆。
李淄却羡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了看天,一字一顿地说道:“去最大的,最热闹的,最贵的。”
然后随手拉过一个路人问道:“最大最热闹最贵的小倌馆在哪里?”
被抓来的路人被她行伍出身的气质和豪放的行径所震慑到了,抖抖索索地指了个方向后就落荒而逃。
洛摇光和李淄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栋三层高楼,屋檐和栏杆上倒未如周边的青楼一般挂着红灯笼和彩绸,而是悬着一盏盏琉璃灯,流光溢彩之间就比旁人多了几分华贵,少了几分庸俗。
这里的小倌一定很好看。
两人一到门口,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男孩便迎了上来,提溜着打量了她们俩一圈便笑道:“两位公子可要里面坐坐?”
小小年纪,倒是个人精。不过南风馆里都是这般年纪的小孩儿?自己可没有这种恶趣味,洛摇光脑补了一下画面打了个寒颤,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发育成熟的。
所幸进了门后发现大多还是十六七岁到二十三四岁之间的少年,画面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香艳糜乱。
目之所及皆是竹席竹帘,青纱帐幔,几个清倌穿着白色儒袍在台上弹奏着筝弦雅乐。
如果不是时不时传来的调笑声,倒更像是座清雅的茶楼。
一进门,一个老鸨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两位……公子,是要清倌儿,还是红倌儿啊?”
洛摇光刚想开口说要清倌儿,李淄羡却长腿一岔,下巴一抬,冷笑一声:“什么清倌儿红倌儿,老子不讲究那些,只管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倌儿给老子叫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街头小霸王?洛摇光突然莫名地有些崇拜李淄羡,自己打小就羡慕这种借着一家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捉猫逗狗的颓废生活,可惜上一世自己穷,这一世又太尊贵得端架子。
好不容易今天便装,还有带头大哥闹事,自己一定要过过瘾,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在她身旁站好,抬着下巴打量着四周,颇有几分将纨绔进行到底的气势。
老鸨是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两位气度华然的公子是女扮男装,且必定出身不凡,既富且贵。
于是赔着笑脸殷勤地说道:“哟,这位公子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这儿的小倌儿每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模样好,性子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盛安城里别家都比不得的。”
李淄羡明显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像你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说,这儿最好最红最大牌的倌儿是谁?”
老鸨知今天是遇上刺头儿了,却又不敢得罪,忙笑着道:“奴家这就去给你把最好的叫来。”
还不等她转身,旁边一个搂着小倌儿路过的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就说道:“哟,哪家的小公子,连细腰馆最好的倌儿绿枝、红叶双生子都不知道?那模样,那气质,还是一对儿,啧啧啧。你们要找最好的,就找他们就对了。不过排不排得上就不知道咯。”
他搂着的小倌儿见老鸨的神色已有不悦,忙拖着他走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淄羡掸了掸衣服,说道:“那就把那个什么绿枝红叶给我找来。”
“哟,这位公子,今个儿不巧了,绿枝红叶已经被别的爷找了。奴家保证给二位其他找两个得心意的来。”
“哼。”李淄羡明显不给面子,“怎么?别的爷找得,我就找不得?担心老子拿不出钱?”说完掏出一沓银票往老鸨面前一甩:“老子今天就要绿枝红叶!”
洛摇光这才看出来,李淄羡哪儿是带她来喝花酒的,分明就是来存心闹事的。她一思忖大概也就明白了李淄羡的用意,于是也跟着冷哼了一声:“莫不是你见我们面生,便狗眼看人低?哼,回头老子让你们这馆开不下去。”
“哎哟哟!”老鸨忙捡起银票,“两位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家哪有那个胆子,只是今个儿实在不巧。”
她一边把银票往李淄羡手里塞,一边附过身来小声说道:“今个儿是兵部的王大人在呢。”
“兵部的王大人王凡全?”听到这个名字洛摇光来了兴趣,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自己刚送走左言就撞上了这个王凡全,这可是诬陷作家的主力官员啊,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学究样,私下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极好男风。
她与李淄羡对视一笑,抬腿就往里走去,顺手就推开第一个门,里面正抱着小倌咬着耳朵的恩客一愣,然后就看见两个修长的身影掠过,隔壁立时传来了尖叫和怒斥声。
洛摇光和李淄羡就这样一人一脚地踹开房门,挨个儿看去,一时间细腰馆里鸡飞狗跳,哄闹不堪。
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呀。
老鸨一边怪刚才的男孩儿引了两个不该引的祖宗进来,一边慌忙跟上,抱住李淄羡的大长腿:“公子呀,给奴家这上上下下留口饭吃,得罪了尚书大人我们是真的担不起啊。”
洛摇光闻言冷笑一声:“得罪了尚书大人你们担不起,得罪了我你们莫非就担待得起了?”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老鸨一时间有些秀才说不过兵的错觉,自古以来不怕那不讲理的,就怕那不要脸的,这种存心来闹事的贵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赶也赶不得,讲道理也讲不得。
他们神仙打架苦了她这个做老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