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妙宣已经记事,母亲萧氏是在寒冬的路边带回来的吴婆婆,记得当时吴婆婆说自己要找一个人,才走了这么长远的路。
只不过要找谁,却一直没有说过。
这么多年过去,再次相逢,心酸往事还是不便提起。
“吴婆婆,这么些年,苦了你了,是妙宣不懂事,竟然……”
吴婆婆就着秀禾的搀扶坐下,老眼含泪地看着林妙宣说:“小姐,莫要这样说,老仆知道这些年小姐过得也苦,余杭离洛城山高水远,小姐能保重自己已经难得。”
林妙宣有些自责:“终究是妙宣的不是,这些年忽略了吴婆婆……”
吴婆婆赶紧止住林妙宣的话:“小姐,可莫要再这般说了,老仆这些年过得不错,只不过腿脚的毛病太重了,已经经不起长途跋涉去找小姐和夫人,是老仆没有向林府回报恩情。”
“林大公子对老仆很是照顾,在夫人和小姐离开后的两年,把老仆安排在了乡村的一个庄子上,也算安稳,老仆很好,就是惦记小姐。”
“吴婆婆的腿脚,这些年还是老样子吗?”林妙宣担心地看了看。
这毛病,林妙宣记得,是吴婆婆二十几年前从北边花了数年的时间,一路走到洛城来,身子骨落下的。
“就这样了,好不了了。”吴婆婆神情的落寞林妙宣看得清楚,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绝望。
那看来,要找的人也……
林妙宣没有再问出口,然后想了想,说:“如今好了,吴婆婆再回林府,让妙宣好好照顾你。”
吴婆婆闻言嗔怒:“小姐要是这么说,老仆我这就走,哪里敢给小姐平添一个大包袱?是林大公子说小姐缺个管事的,老仆才腆着脸回来的。”
“哪里就是大包袱了?既然母亲当年说会好好照顾你,现在妙宣也定然要履行母亲的承诺。至于管事,那妙宣就请吴婆婆闲暇时帮妙宣看看就行。”
吴婆婆眼中有痛惜之情:“夫人,确实是个心底善良的,小姐和夫人是一样的。”
林妙宣的笑意有所收敛:“如今母亲去陪了父亲,她是开心的。”
“那就好,夫人开心就好。”吴婆婆说着,就要起身,“听说小姐是刚刚回府,还是快休息休息吧,老仆稍后再来看望小姐。”
林妙宣眼神转了转,说:“倒也没事,正好妙宣看吴婆婆亲切,还想向吴婆婆请教,这府上如今是我掌家,可有什么要注意的,此后露面,可别让林府丢了人。”
吴婆婆又坐下,说:“老仆也是刚到,就看府内的各项事务还算井井有条,只不过有一点原有些不妥,不过也无事。”
林妙宣警觉:“哪一点?”
吴婆婆说:“如今,既然是小姐掌家,原本下人不应该叫小姐的,应该叫姑娘,听说小姐如今还是县主身份,更应该叫县主。”
随后吴婆婆怀念着说:“不过,这林府还留着老爷与夫人的回忆,就叫小姐,也就无妨。”
林妙宣一怔,心中松了一口气,说:“妙宣明白了,吴婆婆先下去休息吧,我让含香回头多带你转转林府,也好再熟悉熟悉。”
等吴婆婆下去,秀禾再过来问林妙宣可有什么吩咐。
“秀禾,吴婆婆来的时候,带了多少东西?”
秀禾回:“只有一个包袱,一些铜钱,别无它物。”
“好,往后吴婆婆会住在府上,你们,多敬着她些。”
秀禾了然。
之后又问过了府上林霜儿和魏氏的情况,正好林韵与沐二娘过来看林妙宣,把自己做的绣品给林妙宣过了眼后,又说了一会话。
“妙宣姐姐,赵将军向你提亲的事情一传进洛城,林府就炸开了锅,太好了妙宣姐姐。”
林妙宣笑着应:“多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