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到了正午,宋逸兴准时出现在了冯皇后凤鸾宫的门外。
“秦王殿下,皇后正在大殿内等您。”兰星迎接完宋逸兴,就退下了,只留下冯皇后和宋逸兴二人隔着餐桌对坐。
“今天……”冯皇后先开了口,“母后做了你爱吃的几道菜,庆祝我儿风尘仆仆地从鲁地赶来,还带回了鲁地金矿的好消息。”
冯皇后端起酒杯,见宋逸兴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
“母后,您应该清楚得很,鲁地金矿的消息到底是谁带回来洛城的。”
“我儿,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宋逸兴哼了一声,倒下一杯酒饮下,说,“母后与长乐县主相处甚深,怎么现在反而问儿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先前儿子不在洛城,对于洛城里消息的接受也是收到多方的阻拦,今日回到洛城之后,才真正地知道了母后为了阻拦儿子迎娶长乐县主,为了阻拦儿子登上皇位,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冯皇后看宋逸兴的眼神逐渐低沉,赶紧说:“我儿,母后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母后不想让你迎娶长乐县主,是因为长乐县主早就定下,是他人的未婚妻了。”
“他人的未婚妻?不就是个区区的赵临安吗?出身低微,一身莽劲儿,儿臣本已经用鲁地地动的消息把他们的婚约推上了风口浪尖,眼见就可利用舆论推翻。”
“可是母后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野鹿衔花,好个野鹿衔花招财之吉兆啊!”
“如今儿子都不必再查那个刘大郎是如何行事才能瞒天过海的了,只此野鹿衔花一项,就已经能够断定,必是长乐县主和赵临安为陷害儿子所为。”
宋逸兴越说越激动,他本还在考虑到底是不是高现做了这一切,否则以赵临安从未踏足过岳国域北以外的情况来看,能在洛城和鲁地这样和域北相差甚远的地方安插人手,可是太困难了。
尤其是在洛城。
可是今日从监狱出来,前往茶馆查证的路上,宋逸兴听了一路,洛城的百姓全在高呼野鹿衔花的吉兆,赞叹着林妙宣和赵临安的亲事是天命所归。
而这野鹿衔花的吉兆,也随着鲁地金矿的问世,被百姓传得神乎其神,没有一个人不说林妙宣和赵临安的亲事是好的。
“而促成野鹿衔花这吉兆的,正是儿子的好母后啊。”
经宋逸兴这么一说,冯皇后也就明白了林妙宣当时闹出野鹿衔花一事的真正目的了。
不仅是要一举扭转关于亲事的舆论,更重要的是现在,能够把宋逸兴发现鲁地金矿的事情给锁死。
利他人之事,为自己所用。
好深远的谋划。
如果宋逸兴不把金矿的事情公之于众,那刘大郎的事情就会追查到底;而只要金矿的事情被世人所知,那野鹿衔花的吉兆就会被定死,万人称颂。
“我儿……”
“母后,您是要说,您对这一切都不知情,之所以帮林妙宣,是因为林妙宣得太后的喜爱?或者说,您和林妙宣实际上有什么渊源,才不得不这么做嘛?”
冯皇后要说出口的话,被宋逸兴猜完了。
看冯皇后欲言又止的表情,宋逸兴一句嘲讽:“那现在,儿子给母后机会说清,您和林妙宣到底有个什么渊源?”
“说啊!”
什么渊源嘛,浑玉镯的事情牵连到十年前的宫变,如果说了出来,被宋郎之知道的,必会给林妙宣带来更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