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安的将军府离皇宫很近,宋逸飞的马车在宋郎之的注视下出了宫门,向市坊的方向一拐,不到几句话的路程就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不光距离很短,而且赵临安看上去实在是醉了,脸上通红,眼睛从拜别了宋郎之之后就睁不开了。
上了马车,赵临安对宋逸飞微微拱手,说了一句“多谢楚王殿下,劳烦楚王殿下送臣回府了”以后,就歪倒在了马车一侧的榻上,迷糊过去了。
皇子的马车很大,但也经不住赵临安这般直着长腿侧着身子歪着。
宋逸飞上车看赵临安这副不修边幅,不讲仪态的粗俗模样,心里一阵嫌弃,这种嫌弃还有就是对赵临安这般烂醉的嫌弃。
堂堂一国镇北将军,竟然如此在陛下的接风宴会上喝得如此烂醉如泥,成何体统?竟然还以不胜酒力为自己开脱,更是不知规矩。
宫内酒水本就是淡雅香甜的,更是考虑到了今天有家眷在场,没有用烈酒。
可赵临安喝得这般尽兴,连衣袖上都有了酒气,太不优雅了。
宋逸飞坐在马车上,心里嫌弃了赵临安一番,自出了宫门之后,就想着要不要继续和赵临安谈谈话,可他叫了几声赵临安都没有回应。
甚至在快到将军府的时候,宋逸飞还没把赵临安叫醒,宋逸飞直接轻轻推了一把赵临安的胳膊,接着叫:“赵将军?赵将军?”
赵临安不知是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竟然依旧不理会宋逸飞,自顾自地舒展了一下臂膀。
以一种更加放肆的姿势换了半边身子侧着,占了大半的空间接着睡,而且隐隐还有呼噜声传出。
粗俗,果然是乡野莽夫!
宋逸飞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赵临安,眉头紧皱,他真的要拉拢这么一个粗俗不堪的乡野莽夫吗?
宋逸飞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算了,为了帝王大业,做出些牺牲总是必要的。
就在宋逸飞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要再次去叫赵临安,体现一下自己作为皇子对当朝将军的关心的时候。
外面马龙威突然向马车里大喊了一声:“将军,到将军府了。”
马龙威大声一喊,直接把宋逸飞又要去推赵临安的手吓得抖了一抖。
粗俗!君子讲究语气温和,吐字委婉,怎么能有人在洛城之中这般的大声喧哗?
宋逸飞看了一眼睡死过去的赵临安,还没回复外面马龙威的话,就听见马龙威接着震天响地喊了两声:“将军,将军!”
宋逸飞看赵临安还没有动静,自己倒是被外面那个大嗓门的将士给喊得脑子疼,就没好气地自己过去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对着外面勾头的一个黑脸大汉说:“行了,别喊了,你们将军醉得睡着了。”
马龙威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我就说将军那般不喜欢坐马车的人,怎么这会子了还没下马车,原来是醉晕了,哈哈哈。”
马龙威也有点喝多了,黝黑的脸上虽然看不出红晕,可那眼睛里已经有了红血丝,脚步虚浮,举止都有些粗鲁。
旁边的马虎威用手肘顶了一下自家哥哥,提醒着马龙威,马龙威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喊了一句:“小子,你干嘛?”
旁边的马虎威和赵临蝶一阵扶额无语。
赵临蝶走上前,拱手以男子的军礼向宋逸飞行礼,说:“末将给楚王殿下行礼。”
这下马龙威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对谁说话,清了清嗓子,跟着众位将领一起行礼,说:“末将给楚王殿下行礼。”
宋逸飞看着这些举止粗鲁,喝得满脸通红的将士,心里一阵嫌弃,对着还是正常模样的赵临蝶说:“无妨,众位将士不必多礼,快些将赵将军扶进府去吧。”
“是。”
马虎威应声跳上马车,向着宋逸飞鞠了一躬,撩起帘子看到了横侧着身子歪倒在马车里的赵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