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总体而言,这次谋逆案的判罚,还算公正严明,并未做扩大牵连。
朝堂百官对于此次判罚,也大体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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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结案了?”
韩国公府,李善长刚刚收到胡惟庸案结案的消息,终于松了口气。
自听说胡惟庸谋反,李善长便再没睡过一天踏实觉,连手头正在忙的修史一事,也彻底搁置下来。
没办法,他和胡惟庸同为淮西一派领袖,胡惟庸还一直叫他恩师,也是他将胡惟庸提拔起来的,而涉案的陆仲亨、费聚等人,更是他的老兄弟、老部下,向来以他李善长为尊。
真要查起来,他李善长与这些人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焉能不担心被牵连其中?如今终于结束了,没有牵扯到他韩国公府,他也就放心了。
“自然不假,陛下已宣布审判结果,涉案的只有那一十六人,再没有牵连其他,说来也笑,那宋濂老头儿也牵涉其中,被贬去了川贵。”
坐在李善长对面的,是他的弟弟李存义。
此刻听了自家弟弟的话,李善长终于长舒口气。
“如此,老夫终能安心修史了。”
连拍几下胸口,李善长终是宽慰淡笑起来。
“放心吧兄长,此事原本就与咱无关,你何苦吃不下睡不安?”
李存义倒是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一副乐天姿态。
李善长撇了一眼,语出奚落道:“也不知道前两日,谁慌得连夜躲到我府上,不敢归家!”
李存义脸色登时一僵,翘起的二郎腿再抖落不起来了。
真要论起来,李善长虽被胡惟庸称作“师长”,可其实二人相交还算是客套,并不过分亲昵。
可李存义就不同了,他与胡惟庸、陆仲亨等人,平日常有来往,隔三岔五便相邀饮宴,这次造反案没波及到他李存义,实属是庆幸了。
李善长又谆谆教导:“此番若非是胡惟庸担心事情传到老夫这里再起波澜,多半是要拉你入伙的,上了那条贼船,不光是你性命难保,便连为兄我也跟着一块掉脑袋,以后你当得谨记教训,日后需得低调做人,莫再招摇了!”
他连番叮嘱,吓得李存义脑门冒汗。
李存义赶忙拱手,连连称是。
李善长这才放下心来,叮嘱两句后,便自出门,继续忙他的修史大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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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案后,朝堂回归平静。
朝臣们刚从担惊受怕中缓过来,可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招惹天子不悦。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到七月。
七月已正式入暑,应天府已十分炎热,然而此刻,武英殿中凉风习习,沁人心腑。
饶是朱元璋狂躁大笑,也未能抹去这来自北方,是随北伐大军的军报,一路传回京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