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行心下乐开了花,这下不光原计划达成,自己又在太子跟前演了回忠正清廉……
想来,等这灾情过去,咱又能青云直上了!
心中窃喜不已,吴仁行赶忙再次拱手,至诚至恳道:“请殿下放心,一切有下官在,殿下只管安生待在行辕,且待疫症退去!”
先威吓,再表忠,最后再诚恳相劝,这一系列表演,可谓是入情入理,感人至深。
想那太子便是再顽固,也得被其诚意打动,安心守在行辕,不再出门。
却不料……
朱标虽是满脸欣尉,却仍是摇头:“吴知府不必再劝,本宫既是赈灾主使,又岂能坐视你等出生入死,自己则安坐行辕?”听他这口吻,显然要不顾危险,强去灾区慰问。
闻言,吴仁行就差要哭出声来道:“殿下,万万不可啊!那疫症凶险无比,殿下岂能不顾自身安危?您这样做,无异于陷下官于万死境地啊!”
他往地上一跪,膝行上前,扑到在朱标脚边:“殿下如若染疫,下官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啊!”
这一番连哭带嚎,倒真不是假话。
倘若真害得太子染疫,他区区一个地方官,哪能扛得住龙颜大怒?管这疫症是不是子虚乌有,反正他吴仁行誓死不能再叫太子出门!
“你……你这是何苦呢!”
朱标连连叹息,继而摇头:“吴知府,你倒不必担忧本宫患疫……
吴仁行正自哭嚎,又听朱标温声规劝:“本宫自出京之时,便已捎上太医署的医官,想那小下疫症,不足为惧!”
“额?太医署,医……医官?”
吴仁行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他瞪大双眼,哪里来的医官?先前制定计划时,也没算到这一出啊?他苦心积攒的情绪,瞬间破功。
若是有太医署的医官,那这疫症之说,岂不叫太子轻而易举看穿?
蒙骗太子,那是何等罪过?
此刻的吴仁行,满心迷茫惶恐,倒真切中他先前表演疫症危情时的样子。
“殿下!”
却在这时,自吴仁行身后,传来个慵懒声音,一个面容清俊,身形高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身懒散气质,格外出尘脱俗。
吴仁行一眼便认出来,此人正是当初随太子同乘一车的年轻谋士!
“陈医正,你可算是来了!”
眼看那年轻人入堂,朱标立时伸手,向吴仁行引荐道:“吴知府,忘了向你介绍,此人正是太医院陈君佐陈医正,那牛痘就是他钻研出来的,有他在,这区区疫症,不足为惧!”
“他……他就是那研究出那能治疗天花的牛痘的医者?”吴仁行目瞪口呆的望着陈君佐,开封虽然距离京城较远,但牛痘之事已经传遍了大明各地,吴仁行自然也知道,他甚至还有些期待,什么时候接种呢!
倒不怪他吴仁行惊诧,在他看来,能够研究出牛痘这种仙药的医者,最少也要七老八十了,而眼前这陈君佐不过二十来岁,又生得一副懒散模样,任谁都瞧不出此人竟是身怀高明医术的医官。
初见此人,吴仁行还揣测他究竟何等高人,缘何能与太子同乘一车,还能得太子垂身受教,当时他只道这是哪里来的神秘谋士,好生纳闷了一阵,直到此时,其医官身份亮相,吴仁行当真傻眼了。
早知有这种神医随行,他哪里会撒这弥天大谎,扯什么“疫症肆虐”?
“吴知府?吴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