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倒比韩宜可干脆得多,没待孟端前去相迎,已大步走入大殿。
“咦?”
一入大殿,徐辉祖未看孟端,反是朝韩宜可打量了几眼。
“韩詹事,你也在?”
“徐小公爷,有礼了!”
徐辉祖常在大本堂陪读,与皇家子弟关系匪浅,而韩宜可又是太子心腹,这二人自然相识。
二人打过照面,见过礼,那徐辉祖才又看向孟端,道:“这位便是府尹大人么?本世子今日前来,是为了个叫陆羽的戏班班主,今日刚被你衙中人扣下,若是他没犯什么大事,烦请大人放他一马,本世子感激不尽。”
徐辉祖虽尚年幼,但举止做派颇为稳重,深怀其父风范,他轻幽幽两句话,却又吓德孟端瞪圆了眼。
“又……又是陆羽?”
他不过在你府上演了场戏,就值得你徐小公爷亲自搭救?
孟端一时语涩,直瞪着徐辉祖怔了片刻,又拿好奇目光望向了韩宜可。
太子来救陆羽,你魏国公府也要救陆羽。
那小小戏班班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羽是何方神圣,这不光是孟端一人的迷惑。
原本静坐等候的韩宜可,也一脸好奇看向徐辉祖道:“徐小公爷,你也认得这陆羽?”他这话,自也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徐辉祖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难不成韩詹事也是来救那陆羽的?”
韩宜可点了点头,倒未透露太多,只拿问询目光望着徐辉祖。
他既有所隐瞒,徐辉祖也不会如实相告:“我倒不认识他,此番前来,不过受人之托罢了。”
他不愿将姐姐徐妙云牵扯进来,以免坏她名声——毕竟是待字闺中的贵女,总不好与跑江湖的戏班班主扯出牵连。
看着韩宜可,徐辉祖心中也在好奇,这韩宜可与那陆羽,又是何等关系,但这话没问出口,韩宜可身份特殊,徐辉祖担心牵涉太子,不好追问。
二人相互打量,各自心怀揣度,气氛不免凝滞。
但真正受这气氛压抑的,并非是他两人,而是一旁尴尬等候的应天府尹孟端。
招惹出了两尊大神,孟端心中那叫一个委屈,自己不过奉命行事,怎摊上这么大麻烦?该死的家伙,提个人犯也这般慢,还要他在这窒息气氛里枯熬多久?
正揣着手枯自等待,孟端终听见急促脚步声传来,他心下一喜,长嘘口气,总算能把那尊菩萨给带来了,送走了他,咱再不敢招惹这摊子烂事了。
可惜来人,并非陆羽。
“大人,诚意伯府公子前来来访!”
听那跑来的差役说完,孟端忽地觉得头晕目眩,脚下抓不住地,他本是武人出身,身体极好,这会儿却晕乎乎摇摇欲倒,活像个病秧子。
诚意伯府公子,又来一位大佬。
这些大神,平日里一个见不着,今日倒好,一来来仨!
难不成……他又是冲那陆羽来的?
眩晕了片刻,孟端才回过神来,心惊胆战地招手吩咐,让人将刘琏请进来。
刘琏进堂之后,率先看见的,自不是他孟端。
那韩宜可和徐辉祖,都是朝里响当当的人物,比个应天府尹扎眼得多。
“咦?”
看着那二人,刘琏略愣了愣,这才转眼看向孟端道:“府尹大人,受家父之托,前来问个案子,听说你府衙刚抓了个叫陆羽的戏班班主,我想问问他究竟牵涉何案,犯了何等律法?”
这话一出,孟端当真站不住了,他只觉得天塌地陷,身周一切都在打着转儿。
自己究竟走了什么霉运,怎抓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摇摇晃晃间,孟端一手撑在桌案,方才稳住身子:“小伯爷且请稍等,那陆羽……稍后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