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安国公,孩子一时意气,可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啊。”有人劝道。
宫中佳酿,后劲十足,素来都是浅酌,哪有一次要十斤,这般牛饮,不仅煞风景,身子未必承受得住。
自皇后薨了,宫中少有大宴,存酒颇丰。
“县主,”林霜降轻声道,“宫中的酒与军中的酒略有不同,不如先来五斤?”
她倒不是心疼酒。
明日安国公就要启程回边境,若咸安县主今日大醉,误了明日相送,父女二人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未免不美。
咸安县主爽快道:“行,就听既宁县主的。”
林霜降看向御座上的皇帝,皇帝笑着吩咐:“照既宁的意思办。”
“是,陛下。”来福应了一声,立刻去准备了。
既是斗酒,便将一张桌案搬到大殿正中,咸安县主与云娜公主各站一边,酒盏也换成了玉碗。
其他人都停止了交谈,关切地看了过来。
不多时,来福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内侍,一人抱着一坛酒。
除此之外,他还叫了两个御医候命。
来福走到大殿正中,从身后内侍手中接过一坛酒,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咸安县主嗅了嗅,略有些陶醉,赞道:“好酒!”
军中有酒,却没有这等美酒。
安国公见了,便知她馋虫被勾起了,顿时觉得头有点痛。
云娜公主仍是轻松地笑着,却收了轻视之心。
她的酒量在北地众公主中是数一数二,但在整个皇室中,却是寻常。
御医上前,麻利地验了玉碗,又验了酒,确定没问题才退至一旁。
他的荷包中装着祖传秘制的解酒丸,御厨房也在熬制解酒糖。
大胤素来好客,这回也必然叫北地的客人们尽兴。
来福举着酒坛,给咸安县主身后的武将看过,又给北地使团众人看过,确认是普通酒坛,不存在水酒分离的阴阳装法。
来福亲自满上两碗,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咸安县主看着云娜公主,笑着问道:“要不要换一碗?”
云娜公主摇头:“不必。”
“那好。”咸安县主端起一碗,“来者是客,我先干为敬。”
说罢,将玉碗送到嘴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她亮了亮碗底,手一翻,不曾留一滴。
云娜公主一看这架势,便知遇上了硬茬子,心头一凛,也端起面前的碗,一口干了。
酒是好酒,并不辛辣,反而醇香。
“好!”武将中有人大声喝彩,“安国公,咸安县主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安国公勉强一笑:“过奖过奖。”
“再来!”咸安县主笑着道。
内侍上前来倒满酒,咸安县主举碗:“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