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洋公寓住了一晚上,我们并没有直接离开,田洋说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处理完了我们就离开。
我没有问他上楼和老爷子说了什么,他也没有说他的决定,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我这次的决定能不能坚持下去,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他一边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走过来亲了亲我的唇角,温着声音说道:“如果觉得无聊,你可以在周围转转,我中午回来接你。”
“好的,我等你。”我伸手给他整理着衬衫的领子。
拿起沙发扶手上的领带开始帮他系,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衣,搭配着蓝色格纹的领带。
他走后,我在房间里到处看,想从中找出一些我没有见过的田洋的痕迹。
电话铃声响起,是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放在耳边,就传来了田洋母亲的冷淡声音:“你在哪里,我们聊聊。”
“我没有什么话要和您说。”
我挂了电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视线从手机上移到了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照片上。
年少时的田洋,英俊的脸上还挂着稚嫩,只是眉眼间平淡冷漠,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奖状,背景是一个学者的雕塑,雕塑上方刻着“一中”。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和刚才相同的号码,我能想象电话那头的人要说的言语,只是这一次我不想再听。
以前我觉得她爱他的儿子,我会体谅她做为母亲的良苦用心,现在我只觉得虚伪。
把手机装进衣服口袋里,我下楼打了车,司机贴心的介绍着一中的光辉历史,出了多少名人,培养了多少栋梁,只是新校区已经启用,而我要去看的是旧校区,在距离有点远的旧城区。
望着写满了拆的旧楼宇,时过境迁的沧桑感油然而生,不知以前的繁荣景象是不是还留在田洋的记忆里。
那个伤感少年的童年里是否也有美好的回忆,都说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不幸的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有些伤痕,是时间的流逝都难以治愈的,只能在每个深夜里缝缝补补,流血,结痂,开裂。
就像田洋,他品学兼优成绩优异,在社会的竞争里游刃有余,可他内心的孤寂一直在延续,包裹的很好,只能伤到他自己。
他用他的温柔善良疗愈了我的童年,而我用我的自私加深了他童年里那些伤痕的印记。
下了车,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小声的对我说:“注意安全,看完了就赶紧回去,这里有点乱。”
谢过司机,我转头走进巷子里,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颇有老式建筑风格的校区,只有四层楼的教室,门前的立柱上还刷着红漆,已经斑驳掉落,依旧能看到历史的痕迹。
学者的雕塑依旧立在那里,仿佛看到那个青涩的少年举着奖状站在那里,眉眼含笑,看着对面的母亲温柔的举着相机。
我想象出来的样子,是他现实生活里的遥不可及。
我不想再站在这里,转过身快步的往前走去,看着前面远处有几个穿着前卫的少年,嘴里叼着烟的聚在一起。
突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嘴,我挣扎了几下就感觉头晕目眩,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适应了一会才明白我的眼睛被蒙着。
我的心慌乱不已,砰砰直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子里,耳边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