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屑地看了襄苧一眼,然后径直冲着郑奉晖抱怨:
“你那些咬文嚼字的学问,你自己去受用吧,我可不愿意受那份罪……”
稍作停顿,郑奉昀瞥了姜伯艺一眼,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再说,我并非有意逃避课业,我只是不太擅长罢了!这怎能怪我?”
“然而,先生却心狠手辣,不仅罚我扛沙包,做蹲起,还要我扎马步两小时!我才是个孩子啊!哪个家庭能够忍受这样的苛责?母亲……”
姜伯艺轻蔑地冷笑一声,没有多作解释,直接将目光转向顾芩澜,问道:
“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顾芩澜深知郑奉昀的性格,对姜伯艺的了解更是入木三分。
姜伯艺这个人,虽有时表现得轻浮不羁,但一旦应承下某件事,便会竭尽全力,毫无保留!
因此,此刻无需姜伯艺多费唇舌,顾芩澜已能洞察其中的曲折。
郑奉昀显然是先犯了错,不想承担责任,这才匆忙逃来,企图颠倒黑白!
顾芩澜的眉头立刻紧锁,将手中的书页合拢,目光锐利地扫了郑奉昀一眼,神情严肃地问道:
“是否如此?”
原本还想嬉皮笑脸的郑奉昀,看到顾芩澜此时的神情,不再是往日的温婉柔和,反而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心中不由一凛,眼神游移不定,吞吐其词:
“奉昀,奉昀实在是,实在是困惑不解啊…”
顾芩澜却是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的狡辩,语气冷静而坚定:
“不懂可以求教,不会可以钻研,这绝不是你懈怠学业的借口!”
“自古以来,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哪个学子不是竭尽全力,勤奋苦读?”
“你想要驰骋沙场,成为将军?如果不通文墨,不谙兵法,不懂排兵布阵,你只能沦为无谓的牺牲品!”
“你以为你父亲能被封为战神,仅凭一腔热血?”
顾芩澜的言辞掷地有声,每字每句都如重锤击打在郑奉昀的心上,使他不得不低下了头,直至最后,他甚至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到孩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顾芩澜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无奈。
然而,她明白,既要严惩,也要关爱,不能让孩子完全失去了斗志。
想到这里,顾芩澜渐渐放缓了语气,温柔地开导道:
“奉昀,既然你渴望成为一名将军,一位英雄,就应明白,英雄所承担的责任,总是比常人更重。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可明白此理?”
郑奉昀的小脑袋仍旧低垂,不敢抬头,生怕看到顾芩澜失望的眼神,急忙用力点头,声音虽小却坚定:
“母亲,我错了,奉昀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