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伤,竺晏身上不止一处,两处膝盖都像身后的脊椎一样,还有其他或深或浅,早已看不出是什么留下的疤痕。想到自己昨晚看到的,封翊心头杀意大起。
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非得把那人挫骨扬灰才行。
“与皇上无关。”竺晏没有回答,只冷冷地拍开他的手,又恢复了往常漠然的模样,像是方才波澜的情绪都是封翊的错觉,“既然皇上现在好得很,药也上完了,我总能回去了吧。”
封翊依然不肯松手:“难道太傅就不想知道是谁下的药?”
“酒中那药劲诡异强劲,要不是昨晚有太傅在,谁知道会怎么样?一想到这我心里就没底,太傅就不想帮我找出那人吗?”
竺晏实在忍不下他这样子,冷哼一声轻嘲道:“皇上还用得着我来帮忙?”
他才不信封翊真的会放任算计自己的人好好活着呢!
封翊见状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既然竺晏这么说了,就是不会再留。他再多说,反而显得昨晚不是意外,让人生疑了。
再说了——他亲自取了衣袍为竺晏换上,几乎是欣赏地看着对方不自在错开的眼神——只要竺晏松了那次口,以后再想摆脱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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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晏出宫的路上依旧是庆德亲自在送,大太监推着轮椅,低眉顺目地和坐着的人说话。
“昨晚真的是意外吗?”
“老奴昨晚的确不在那冷宫附近,那酒也是皇上亲自准备的。布席的时候,老奴也按王爷说的验过饭菜和酒,都没有问题。”
若是旁人听见两人说话的内容,只怕要惊得不行。竺晏不置可否,敲着轮椅的扶手,轻笑一声:“是吗?”
“我还以为,你跟着封翊这么多年,早就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庆德恭恭敬敬低下头:“不敢。”
“王爷曾经许诺替老奴报仇,老奴才依您的话去了皇上身边伺候。如此算来,您才是老奴的第一个主子。”
所有人都知道,庆德是封翊从冷宫带出来的太监,深受对方信任。但几乎没人知道,他是在竺晏的安排下才去那里的。
庆德有个徒弟,曾经在前太子那里伺候。前太子因为有些事见不得人杀了一大批宫人,那小太监就在其中。
竺晏找到庆德,许诺对方自己会为他报仇,也不会让前太子牵连到他身上,但庆德要听命于竺晏,自请去冷宫到封翊身边。他想了很久,咬咬牙应了下来。
谁能想到时过境迁,竺晏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封翊更是得登皇位,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竺晏没答他这话,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身后的庆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敢多嘴,心里却是越发惶恐,快到宫门处看见守在那里的施玄,后背渐渐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