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简靠在桌上,叹了口气:“老秦,这些时日当真是叨扰了,我的人查出有人潜伏于此,打算伺机破坏,此工程兹事体大,容不得任何差错,不得已,我也只好出此下策试验一番,祝某人绝无恶意,在此向你赔个不是,望秦大人海涵。”
这些天,祝青简一直在思考,还做出了假设,若真的是秦显生,他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他现在已经位居工部侍郎,背后靠着祝家,如果没有意外,那他以后至少会是个正二品的官员,他着实没有理由去做如此凶险之事背叛祝家,令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最后还被流放边疆,这完全说不通。
说白了,他应该就是自己人。
但是如果当真排除了他,又有谁能在他如此严密的监工之下搞大动作?
毕竟,若想要灯塔倒塌,也绝非易事。
此事,祝青简真是无法想明白。
秦显生听他如此说,缄默片刻,最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世子,您大可放心,皇宫之中,天子脚下,学生还能让人做了手脚不成?”
“我绝非怀疑你的能力,你许久未来京城,都知道下面乱成了什么样子,人员混杂,不得不防。”
“学生理解。”
祝青简对他行了一礼,道:“此后的事情,就拜托秦大人了。”
秦显生回礼:“世子说哪里话,学生已说过,定不负所托。”
话到此处,二人相视一笑,算是冰释了前嫌。
几日后,工匠们惊讶地发现秦大人和世子的关系似乎变好了,有说有笑,不再冷眼相对,世子也没再找他们的茬。
就在灯塔第五层的最高处,祝青简与秦显生在猎猎寒风中俯瞰着脚下的金瓦红墙,雕梁画栋。
江山美如画。
祝青简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他必须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兹城镇旱灾频发,一次比一次严重,为防止下次灾情蔓延,军中便派他去扩大坊河水库规模,前去监工。
目前看来,事情的发展与前世并无不同。
祝青简虽是官家子弟,但是在权贵遍布的京城中,此刻的他年龄尚幼,用毫无权势来形容也不为过,入不了上头人的眼,应当不会有人专门大费周章的来支开他。
尽管如此,祝青简还是不想去,查到现在,也只排除了秦显生的嫌疑,除此之外,他根本毫无头绪。
各方势力交叉遍布,就像一座座密不透风的铁桶。
虽然,官场尊卑以品秩高低来区分,官员之间只需相差四等,见面时卑者便需下拜。
不过以他的身份,见到高品级官员自然无需行跪拜礼,但是,九品……呵。
想到此处,祝青简无奈一笑,双眸微眯,看向脚下皇城,心道:
我只有世袭爵位,但是手中毫无实权,寸步难行啊。
多做几手打算或许更为稳妥,无论事情的最终结果如何,我都要将祝家从这个前世跌落过的陷阱中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