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她最后向常爷爷的遗照敬了酒,上了香。
“爷爷,这次一别,安宜就真的不能再祭拜您了。”
她朝常爷爷深深鞠了一躬。
随即,她将信和玉镯都放在显眼的餐桌上。
最后看一眼生活6年的家,陆安宜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科学院大坪,停了一辆去往火车站的客车。
陆安宜刚进院里,迎面就见部队政委朝她走了过来,向她递来一本绿色证件。
“陆同志,这是你和常军长的离婚证。”
“上头得知你要去西部建设天文台,特地给你提前批的。”
陆安宜伸手接下那墨绿色外壳的离婚证:“多谢政委。”
心在这一刻,沉沉落了定。
政委向她敬了礼:“祝你一路顺风,我去将常军长的离婚证交给他。”
说完,政委大步离去。
周围的研究员正在和亲属们道别。
只有陆安宜独自拎着行李,身边无牵无挂。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是陆母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陆安宜愣住:“妈,你怎么来了?”
陆母拉住她的手,红眼哽咽:“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妈当然要来看一看你。”
“听说西部那边条件苦,这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尤其是这雪花膏,那边天气干燥,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记得涂。”
霎时,陆安宜眼眶湿润,鼻腔酸涩不已:“妈……”
说完,陆母擦擦泪花,又往旁边看了一眼:“你和淮川……”
“已经离了。”
陆安宜缓声回答,将离婚证给陆母看了一眼。
陆母长叹了一声:“也好,也好!”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集结的口哨声——
“时间到了!上车吧!”
上车前,陆母恋恋不舍地抱着她:“以后记得常写信回来。”
陆安宜重重点头:“我会的,妈,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尖锐的催促哨声响彻大坪。
陆安宜提着行李,随着大部队上了车。
途中,陆安宜透过车窗看见政委手里拿着离婚通知单正走向部队。
而她所乘坐的客车已经往相反的方向驶离。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她和常淮川,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