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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鹿韭初露雪缘情降(第3页)

“据玉茗回报,没说什么紧要的。但应家小子大胆得很,居然敢在现实里拉联盟友,羽羊神若过于轻忽,未始没有阴沟翻船的可能。”

这话明贬暗褒,正投梁小姐所好。果然梁燕贞似笑非笑,指尖揉着峰座间的晶莹水珠,如拈蕊露,哼笑道:“翻船正好!省得我动手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晕红,咬唇笑出,直到迸出“嗤”的一声才省觉,干咳两声,一本正经道:“这回被羽羊神打断,令人好生气恼,所幸应家小子神功略有小成,也不算白忙。只是还要再等上三轮,才能收成,真真气煞人也。水豕的脚本中规中矩乏善可陈,不知有没有空子可钻?”言下之意,是下一轮便迫不及待地想“采收”应风色了。

怜姑娘忍笑道:“我再研究研究,说不定也能的。”顿了一顿,又道:“还有叶大侠来了,与应家小子一道。看来是铁鹞庄霍家之事露了馅,他俩不知何故携手,循玉蒸查到迎仙观来;上一轮匆匆叫停,或与叶大侠有关。幸韭丹机敏,将他引了开去,我料叶大侠不会死心,须作防范。”

面上春彤略褪,梁燕贞蹙起刀眉,难得安静了一阵,半晌才抬起螓首,直视怜清浅。“你担心他涉入太深,成为羽羊神的目标?”

“这是其一。”怜清浅笑道:“叶大侠可不是普通人,雷万凛扳倒自家叔叔,彻底回收赤水转运使的银钱势力,也亏有叶大侠里应外合。他若盯上迎仙观,怕要做好准备,早晚查到风花晚楼来。”

“你是让我下定决心灭他的口么?”

怜清浅噗哧一声,见她眉刀扬起,赶紧抿住,正色道:“这也是办法。办法,是可以商量的,未必只一条路走到黑。”

“啊——烦死了!”少妇掌击水面,像小女孩闹脾气似的,一通乱挠溼发:“叫……叫韭丹陪他睡一觉好了!不成,男人被始乱终弃,疯起来更难办,那多睡几觉……我他妈说什么蠢话?他不就是喜欢……是了,让韭丹陪他一阵子,尽量顺他的心意,教他欢喜开怀,万一……万一有了,成亲也无妨,我给韭丹准备一份丰厚的妆奁,绝不教她受委屈——”酸意涌上胸臆,顿时说不下去,假装掬水敷面,仰靠盆缘。

“鹿韭丹”本是她与怜清浅行走江湖时所用化名,买下玉霄派这个人去楼空的枵壳之后,又为这个身份编造了各种可供追索的背景,堪称滴水不漏。

继承名号的女郎,乃是她悉心培育的代身,精明干练,忠忱可表,便教她替主人去死,怕眉头都不皱一下。梁燕贞用人不疑,真心相待,主仆多年,说为鹿韭丹备嫁妆绝非虚言,但想到跟的是小叶,不知怎的五味杂陈,莫可名状。

怜清浅怡然道:“血淫花那时,小姐也说让媚世陪他睡一觉就好,可人家就是不睡啊。”梁燕贞愤然拍水道:“他又不是什么守贞童子,‘赤水大侠’睡的女人多了去,怎就偏偏看不起咱们?还敢说,别扭的男人!”

“小姐刚刚有句话没说完。‘他不就是喜欢我’,别的女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叶大侠看不上了。”怜清浅轻道:“韭丹今儿这事办得不好,但不怪她,她不明白叶大侠对小姐的心思。见了她,便是九头牛来,也拉不走啦。”

“……解相思么?”梁燕贞喃喃道,歉疚无预警地涌上心头。

“是查底细。”怜清浅道:“他与应风色为查降界而来,却见了小姐的代身,必疑心小姐身陷阴谋,以致杳如黄鹤。除非小姐现身,与他说个分明,说到他再无疑虑,以‘叶丹州’之性,绝对是不死不休。”

梁燕贞垂眸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怜姑娘,你知我对这一切毫无不满,不后悔曾做过的事,便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我刚刚才发现,我还是很在意他。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面对他失望的表情。如果他对我感到失望,那该怎么办?”

怜清浅柔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不为他活,而是为自己。不过,十年前我不敢说,今日的小姐,无论叶大侠如何应对,我觉得小姐都能坦然接受。

“更何况叶大侠也非昔日少年,若能得其武功、人脉之助,再设法策反水豕,羽羊神与竹虎的同盟或有可乘之机。摆脱降界之困,不必只有我们单打独斗。这可是应家小子给我们的启示,小姐莫输给了他。”

“就凭那小子,呸!”梁燕贞狠啐一口,终于冲破心槛,再无罣碍,忽缩颈笑道:“好在我们有钱,看不上两湖大营的十万两。若干下江洋大盗之举,小叶是无论如何不会听我说的。”

怜清浅自有不同的看法,但梁燕贞同意引外援对抗羽羊神,而非沉沦于孔海邑池争胜,怜姑娘的目的已成,毋需于嘴上逞能,宠溺地笑道:“是啊,还好咱们这么有钱。”

◇◇◇

应风色与叶藏柯于江上分手,绕往东溪镇北二十里处,一个叫江沄村的小小村落。村里尚不及百户,半数以上是砖房,道路也十分齐整宽敞;其中最有规模的建筑,是一座三进院邸、人称罗家祠堂的,便是洛雪晴母女的落脚处。

应风色有意暂避储之沁等,东溪镇本不在行程内,是叶藏柯亟需陆筠曼证词,才让他取道江沄。同柳玉蒸好过后,青年却像突然开了胃,不免念起无乘庵诸女,便是一贯看低的江露橙,也不介意狠狠针砭一顿,以报一箭之仇——恁柳玉骨再美艳,也就是破鞋一双,而龙大方念兹在兹的江师妹,可是应师兄在降界里替她破的瓜,现实何妨再破一次?速速办完江沄村之事,匀出一晚留宿无乘庵,重演瓣室中玉体交叠、并蒂花开的香艳绮景,岂不快哉!

驻足高槛前,应风色正欲叩门,才发现斑剥厚重的大门并未上闩。

(这是……怎么了?)心中掠过一丝不祥,忙由侧墙翻入,见庭院内、廊庑间并无打斗痕迹,地面清扫得十分洁净,椽间却有些许蛛网;透过左右厢镂窗望进,家俱上覆布疋,说是防尘,又不见积灰……总之极不自然,又很难说是什么状况。

如洛家母女这般,就算出逃,也过不了两个人的日子,莫说梳发更衣,洛雪晴白嫩的小手一看便知没做过粗活,一日三餐都不能没人张罗。三进大院里只要少于六七人,住起来就跟鬼屋没两样,此前让洛雪晴回来劝母亲,并不是拎着包袱搬过去就好,意味着遣散仆从,派钱安家。但人散了就回不来了,没有后悔药可吃,兹事体大,并不是容易做下的决定。

罗家祠堂给清空了,只能是仇家下的手,应风色既悔又惊,忽闻后进有人,施展轻功掠去,迎面双姝一惊坐倒,差点滚落廊阶,一人高挑、一人雪润,竟是洛雪晴和江露橙。

“你们怎么样,没事罢?”应风色一手一个,赶紧搀起。

江露橙喜上眉梢,笑道:“便有事,见师兄来也没事啦。”径抱男儿手臂埋入腴乳间,毫不避讳。洛雪晴自行扶起,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摆,俏脸飞红,唇色却有些苍白,或惊吓太甚,一时未能平复。

无乘庵诸女之中,应风色对她印象最淡,既想不起肤触香泽、津唾气味,也不记得小穴插着是什么滋味。她的美貌当然是忘不掉的,但那是有眼都能见着,毋须轻解罗衫,只属于他一人。

第三轮最后,在第五瓣室中大被同眠、胡天胡地之际,洛雪晴自不能免俗,却无法让男儿留下印象。对照她那堪称天香国色的美丽面容,只能说是无比讽刺。

至少应风色记得一戳之下,少女在惨遭破瓜的瞬间,哭喊“不要”的那股子矜持压抑,倒也符合她反应迟缓、经常不在状况里的木讷。

应风色对江露橙的露骨至为不喜,这种巴不得将好事公诸于世的愚鲁,常是低贱出身的女子被无情抛弃的原因之一。维持事象上的体面,关系才能久长。

他不动声色抽回臂膀,让过少女依偎,径对洛雪晴道:“洛总镖头的案子,有些事我想请教师叔,不知师叔现在方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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