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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量好的尺寸递给缝衣匠时,袁沃瑾特意吩咐:“男式女式都做几件,莫做那华丽的,素净些就好。”
不便抛头露面的女子身着男儿家的衣裳出门倒也有的,何况将军的心上人是楚国人,楚国民风开放,女儿家出行在外也算不得稀奇事。
缝衣匠这样想着,瞧过记录册上的尺寸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他给不少大户人家的客人量过身型,个子高挑的女性也是有的,只是这身量实属高了些……
就是大户人家吃得健壮些的,女子七尺身高也是顶天了,像将军这般九尺身型的男人那更是罕见,这姑娘足有七尺七寸。
袁沃瑾见他瞧得仔细,问:“有什么问题?”
缝衣匠有些不确信,还是决定问清楚,免得出了差错,便道:“将军确认这尺寸都没错吗?”
袁沃瑾知晓他心生怀疑,不着痕迹地解释:“楚国富庶,七尺身量的姑娘并不是奇事。”
“啊……”缝衣匠哑了口,不敢想象楚国的女子都是什么样的高挑美人。
不过做他们这一行的得要嘴甜,哄好金主就会有下一次交易往来,他笑着说:“将军九尺身型,该配那身量高的。”
虽知他是客套话,但一个“配”字足以让袁沃瑾心生欢愉。
缝衣匠是宋闲带来的,算是他府上半个人,宋闲交代过他除了裁制衣物上的问题,切莫多问多管,只管做好衣裳,少不了赏的,缝衣匠这会儿也就没多话,拿着带来的些许样布给袁沃瑾过了眼,同他介绍起衣物上的设计。
袁沃瑾是个带兵打仗的,哪里懂得这些,况且他平日里的衣裳也不多,缝缝补补又一年,看不懂什么设计不设计,就是设计得再好,又如何能好得过小皇帝平日里穿的。
缝衣匠也知晓他不大懂,就着他的要求选择了几样色泽不鲜明的黛蓝暗纹布料递给他看:“这几样布料低调不显眼,却又不失贵气,正适合将军所选,又与将军您平日里所穿的料子相得益彰,您看如何?”
袁沃瑾摸着布料柔软光滑,也却如他所说,低调沉稳,点头应了:“料子不错,照着做吧。”
缝衣匠点头接回样布,收拾着记录册一同塞进自己的随身包裹里,行礼退下了。
缝衣匠退去,宋闲才得以见着袁沃瑾,耐不住调侃了他一句:“袁兄竟能将女人看得如此重要,实属难得。”
“坐。”袁沃瑾没接他的话,屏退房中下人,就问起昨日的事来,“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宋闲坐到小几前,自来熟地翻过一枚倒扣的茶盏给自己倒茶:“那位中将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母亲,得了丰厚犒劳,听其母说,多次有人上门寻他问话,我猜少不了是得了利益,故作这一出。”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袁沃瑾顺手支起抬窗,“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宋闲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继续说:“现在城中百姓大多知道你回府的消息,想来王上是要设宴邀请朝中大臣为你接风洗尘。”
袁沃瑾一笑,眼睛依旧看着窗外:“你瞧,这不来了么?”
宋闲闻言转头看去,果然看到院子里管家迎着一位身着贵气的内务府太监前来议事厅。
“你去屏风后躲一躲。”袁沃瑾看他一眼说。
宋闲心领神会,迅速起身走到屏风后隐匿了身形。
那位王宫来的太监远远瞧见议事厅敞开的窗子和手拿书册的袁沃瑾,早早摆好了殷切的态度,一进屋就是客气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