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危楼众多,居民多是老人,没有什么生气。
“在那边,文街12号。”
黎城指路,李楠开车,开了黎城的越野车,不然坐不下那么多人了。很快,我们到了文街12号,这里有一栋老式居民楼,破破烂烂的,已经属于危楼了。
门口一个老人坐着摇蒲扇,昏昏欲睡。
大门开着,里面暗沉没有开灯,估计是为了省电。
黎城说老人就是许姿的父亲。
我们下车,许父惊奇看我们,还友善地笑了笑。
我看他面相,是贫苦之相,但却夹杂着善相,可见是个朴实的人,虽然穷苦却不长奸心。
“老爷子好,我们是养老院老人们的孩子,来探望你们。”
夏媛在路上就想好了理由。
许父一愣,和蔼笑道,“白龙养老院啊,哎,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女儿。”
许姿以前就是在白龙养老院工作的。
“当然记得啦,你女儿心地善良,值得我们尊敬,我们都很感激她。”夏媛再道。
许父当即热情地请我们进去坐坐,喝喝茶什么的。
我们都进去了,而许母从楼上下来了。
她大概五十多岁,但看起来像七十岁的,弯着腰一步一挪下来,双眼浑浊,面色凄苦。
不过家里来了客人她还是很高兴,连连招呼我们。
许父介绍说我们是养老院老人的子女,许母当即呆了呆,然后垂下头抹泪,身躯显得无比羸弱。
我们看得不是滋味,许父连连说不好意思,让我们见笑了。
夏媛主动安慰,还抱住了许母。
也许是被夏媛的拥抱触动了,许母竟是越哭越凶,近乎崩溃,“小姿上了新闻后再也没有抱过我了,我知道她恨我,她十岁那年是我打翻了开水,毁了她的脸……”
许母差点喘不上气来。
我当即明白了,为什么许姿的未了愿只是一句话。
她遭受网络暴力后得了自闭症抑郁症,躲在家里好几年,心灵肯定也崩溃了,不愿见父母,更别说拥抱了。
而许母只会越来越愧疚,认为许姿恨她。
这成了双方的遗憾,阴阳相隔,那句话怎么也传不到许母的耳中。
众人尽皆叹息,夏媛红了眼眶。
我将黄纸掏了出来,摊开给许母看。
许母泪眼婆娑,而且有老花眼,看不清楚。
她擦了擦眼泪,看了好一阵忽地颤颤巍巍地摸黄纸上的字迹,“这是小姿的笔迹,老头子你看,真的是小姿的笔迹!”
许父戴起老花眼镜一看,也惊喜不已,“是小姿写的,不会有错,她字写得可好看了!”
两个老人仿佛捡到了宝贝似的,好半响才稳住神,然后开始迷茫疑惑。“这是小姿生前留下的?”许母问我,将黄纸抱得紧紧的。
“是啊,她放在养老院的,老人今天才发现,我们就送来了。”夏媛答复。
许母再次落泪,几乎晕厥。
许父也默默掉泪,说不出一个字。
我们待了很久,最后一人留下了一个大红包,悄然离去。
“等事情完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黎城许诺。
李楠则问我,“周哥,你说你还要办一件事,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