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徽揉了揉眉心,“小荀,你才二十岁,我不想看着你误入歧途。你最近是怎么了?是恋爱了吗?我听别的学生说,经常是谁一条信息,你就随叫随到……”她认真看向荀烟,“荀烟,你告诉我,这是谣传还是真的?”
听着李徽的话,荀烟第一次尝到内疚的滋味。
李教授是真的担忧她,也想把她劝上正路。
可荀烟该怎么说?
她与宋汀雪的故事,本就是一桩旁人无法插嘴的隐秘心事。
没有人会理解她,也没有谁会与她感同身受。
荀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也怕遭到质问。
所以当她开了口,仍然下意识扯出一个凄苦故事。
虚假,但更合情理的。
“李老师,我……家里有人生病了……”荀烟哑了声音,泪水随着话音落下来,“我不得不去照顾……”
潸然的神色,声泪俱下的诉情。
——两年前被李徽盖章承认的好演技,在这一刻又成功骗到了她。
李徽猛然意识到,那些把荀烟拽出课堂的短信,很可能是医院发来的疾讯。字字关乎性命,却被曲解、被编排。
“抱歉,小荀,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真诚如李徽,哪里想得到荀烟会接二连三地骗她?
*
荀烟走出教室,告别李徽,拿袖口擦去脸上泪痕。
重新垂下手的那一刻,面上悲戚荡然无存。
只剩下些许疲惫。
她走出几步,在无人处重重叹了口气。
又下意识撒谎骗人了。
这些近乎本能的举动告诫荀烟,她骨子里还是七九。
虚伪又恶劣的七九,对不起李徽的善意。
而想到李徽的话,她又犹疑起来。原来在别人的视角里,她对宋汀雪的依恋,居然这么畸形吗?
她当然明白,在与宋汀雪的关系里,她向来只是下位者。可是……
手机的震动打断她思绪。
电话里,宋汀雪懒洋洋问她:“小栀,你在哪儿了?”
宋小姐的声音一如既往动听。
她对荀烟说:“我好想你……”
*
我好想你。
这样的话,就连几年后想起,仍让荀烟隐隐心悸。
而对二十岁的荀烟而言,这世上再没有别的话语比这四个字更有吸引力。
像有一种魔力,驱使着她二话不说跑出学校。
立刻把李徽教授的话弃于脑后。至于先前那些似是而非的想法,也顷刻丢弃得一干二净。
半小时后,她赶到风投公司。
直行电梯里走下面熟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