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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裳把头扭了过去,并没有吃,泪水很快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面庞。
崔帏之没有逼他吃,安安静静地看着乔云裳,片刻后放下粥碗,绕过小几,坐到乔云裳身边,随即伸出手,抱住了他,用掌心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慰。
乔云裳的肩膀微微抖动着,片刻后同样同样抱住了崔帏之,隐忍的哭泣声从崔帏之的脖颈处传来,没多久,就变成了悲伤的痛哭。
崔降真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听的内心难受,于是仰起头,对侍女道:
“绯鸿姐姐,他为什么哭?”
“大娘子是伤心了,才哭的。”
绯鸿蹲下身,摸了摸崔降真圆圆的小脸蛋,随即叹息道:
“大公子,等有一天你长大了,真正经历生离死别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大娘子是为什么哭了。”
可崔降真才不到四岁,他不懂。
他跑到崔帏之身边,抓住崔帏之的指尖,轻轻摇了摇,随即指了指乔云裳的背影,问:
“他什么时候能不哭了?什么时候能陪我玩?我想和小草儿一起去捉蟋蟀,还要和乞娘娘一起吃糯米糕,乞娘娘最疼我了,他还会给我大橘子吃。”
每当说到这个的时候,崔帏之总是以一种莫名的神情看着他,眼神闪动,那神情似乎有些悲伤,但又强装笑意:
“乖真儿,你母亲最近心情不太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乞娘娘,好吗?”
“为什么?”崔降真还不知道姜乞儿已经死了,呆呆地看着崔帏之,疑惑道:
“可我想他带我去找乞娘娘玩。”
乞娘娘人可好了,人又温柔,手还巧,还会给他扎漂亮的双髻。
为什么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乞娘娘?
崔降真想不通。
他想要乔云裳带他去东宫找姜乞儿和梁雪草,可乔云裳伤了腿,一直没有下床,在床上休养了几天,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崔降真一个人花园里逗蚂蚁玩,一回头看见乔云裳沐了浴,净了脸,换上穿着浑身素白的衣裳,头上只戴了两只素玉钗,正在崔帏之和仆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
崔降真一个人无聊了好多天,见乔云裳终于可以出门了,赶紧跑过来,抓住乔云裳的手,轻轻晃了晃,随即眼巴巴地看着乔云裳。
乔云裳脸上未曾上妆,素净一片,更显得皮肤如雪一样白。
他低下头,摸了摸崔降真的头发,随即勉强笑道:
“真儿想乞娘娘了吗?”
“想了。”崔降真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东宫找乞娘娘和小草。”
“现在就去。”
崔帏之把崔降真抱起来,避免他冲撞到乔云裳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