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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传来潮湿的气味夹杂着水汽,若有若无泥土的泥泞感接踵而至。
沈致抬头,缝隙出窥见一丝天光,晦涩深重,“要变天了。”
路边的车辆极速而过,都想趁着夜雨来临前早早归家,同家人团聚。
明亮的光柱由远及近,从遥遥的尽头而来,在沈致的黑瞳中化为光点。
“让开!”沈致脸色剧变,不假思索撞向裴聿风。
两人重重摔在柏油马路上,半个身子摩擦着细碎的石子,滑行出去。
打着闪的黑车失控般朝着路边的栅栏冲过去,“嘭”车头碎裂凹陷,灰色的烟冒出。
沈致眼睛花了下,“嗡嗡嗡”的耳鸣声使沈致丧失视物能力,沈致咬紧牙关抵御着身体的颤栗,脱力虚弱的身体支撑不起沈致站立。
裴聿风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去查看沈致的情况。
“小致,你怎么样?”裴聿风眼底担忧流露出来,扫过沈致身上斑驳的血迹,呼吸都停了几瞬,绞得裴聿风心口刺痛。
沈致的状态很不好,脑子一片空白,手指无意识发抖,额前冷汗津津,脸上毫无血色。
裴聿风探上沈致冰凉的脸,焦急道:“小致,你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沈致犹如濒死的鱼大口喘息,手脚有了力气,猛地推开裴聿风,往出事点走去。
“小致,别去,会爆炸!”裴聿风从沈致身后大喊。
沈致置若罔闻,屏蔽了周围一切声音,不管不顾地向着目的地进发。
沈致动作很利索,像是做过无数遍,撬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拖拽着驾驶位座位的男人,用力将人带离开危险地带。
沈致做这些几乎是本能,因为他的眼神涣散毫不聚焦。
到达了安全地方,沈致瞬间失去意识,软趴趴地摔倒在地。
沈致被送往医院,意识昏迷,朦胧间依稀看见沈父沈母。
沈致挣扎着呢喃出声:“我过得很好。”
沈父沈母似乎笑了下,眼神慈爱,跟沈致打了个招呼就消失不见。
沈致伸手去抓,沉重的身体束缚着灵魂,令他动弹不得。
他是被嘈杂声唤醒的,呼吸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耳边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
“PTSD,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解释道:“病人小时候目睹车祸父母丧生,留下巨大的心里创伤,表现为目眩麻木,更严重地会昏厥。”
“作为家人,你们要多关注他的心里状况”,医生面前站着三个风格迥异但看得出都不可小觑的男人,“你们谁是家属?跟我去缴费。”
“我是他未婚夫,我去吧”,沈致听得出来,是牧驰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