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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期间有各种各样的烦心事,分手后,这一切烦心事自动地扫光。沈少渝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高效率工作,然而也只是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的安定感后,就是长久的空虚,“从此再也没有了”的空虚。
只有新的恋爱能帮助忘记旧的恋爱,这话或许不错。空虚总要填补,如果不能让它长出新的血肉,那么每到阴雨天它的创口都会复发,刮出沙沙的疼痛。但可笑的是,沈少渝到这时候才发现,他其实不知道该怎样去恋爱。
他所有的恋爱经验都来自于那一个人,薛策是他的同伴也是他的导师。现在薛策撒开手了,他竟不知如何学步。
他原本严肃,冷淡,没有情趣。是薛策把他改造成能温柔又热情的样子。他再也没法在别人面前做出那样的表情。
分手后的三个月,是最关键的“术后恢复期”。这三个月里,沈少渝渐渐明白过来一件事。
就是他很感激薛策。如果没有薛策,他如何知道恋爱是什么样的呢?他如何知道恋爱的美好、包容、狭隘、丑恶?他如何知道这世上其实还是有人会爱他的呢?
就算已经分开,但自己曾被薛策爱过这一个事实,也足够他坚强很久了。
这就是他在三个月快结束时功亏一篑,去给薛策写信的缘由。
他知道薛策很可能收不到,他甚至没有想让薛策知道。只是有些话淤积在心里快要腐烂,他想挖出来瞧一瞧,所以他很任性地写了。
他希望在寄出以后,自己就能将薛策彻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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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策将沈少渝抱得太紧,以至于沈少渝都呼吸不了,像小海豹一样拍他肩膀让他把自己放开些。
“你、你憋死我了。”沈少渝呼哧呼哧喘气,“做什么呀。”
又是这种表情,连羞带嗔的。薛策脸上发红,心里发痒,眼神也前所未有地亮,像两道探照灯似的交错在沈少渝的眼底。谁说沈少渝不会谈恋爱?沈少渝从第一天就把他勾得死死的。
沈少渝被他盯得难受,躲避着说:“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我多丢人啊。”
“不丢人。”薛策立刻说,“你好勇敢,你说了好多我不敢说的话。”
喜欢什么的,后悔什么的。谁敢在分手以后做这样的剖析?沈少渝看似脸皮薄,胆怯易害臊,但每到这种时候却总比薛策更明白,更果断。
沈少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笑了,“我还是比你年长三岁的。”
薛策长舒一口气,胸膛里鼓胀胀的,又有些发酸,“我不想分手。”
说出这句,才蓦觉落地有声,都来不及斟酌。但旋即就是轻松,他想,他终于说出来了。
说出这句话竟然这么简单,哪怕是用这种闷闷的、耍赖一样的语气。但沈少渝会听明白的。
四年前薛策思考了一个星期,又想再延长思考一个月,都说不出来这样一句话。
原来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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