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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王摇摇头道:“是珏儿唐突了。”
颜知犹豫了片刻,还是狠下心来:“臣暂且告退了。”
“怎么才来就告退?”
赵珩的声音的脚步声同时在背后响起。
“父皇!”薛王立刻对着殿门口走来的赵珩行礼。
颜知也立刻回身行礼:“参见陛下。”
赵珩脸色极冷地走近:“朕让你来,你便过来蜻蜓点个水么?”
颜知虽然理亏,却很快找出了说辞:“陛下知道的,臣年幼家贫,没正经的上过几年学,唯恐学业不精,误人子弟。”
“朕也没让你去和翰林院那些学富五车的斗诗篇,好歹是个进士,教些论语总是够的。”
“自中进士之后,臣便很少翻圣贤书。《论语》《中庸》之类,恐怕也已忘得差不多了。”
颜知自以为这下自己推的不能再干净了,谁料赵珩还是不肯罢休:“那就教珏儿练字吧,你写得一手好字,别浪费了。”
说着,赵珩走到书案前,捏了几张薛王的课业:“瞧瞧这字,狗爬的也比这好看些。”
薛王红了红脸:“父皇……”
“还不求颜大人教教你。”赵珩冷声点他。
薛王立刻去沏了杯茶,双手呈到颜知跟前,躬下身:“珏儿愚笨,望先生不弃。”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愣是让颜知用硬也不成,用软的也不成。
颜知叹了口气,接下茶盏:“殿下言重了。”
赵珩一早让张礼搬了些奏折过来,在长乐宫书房里批阅,偶有闲暇抬头看上一眼,见颜知在旁带着年幼的皇儿写一些铁画银钩的字,他难得从杀人以外的事上感到了一丝满足。
殊不知颜知却是如坐针毡,他煎熬中写了半个多时辰,便搁笔起身:“就练到这里吧。练字是个笨功夫,靠的是临池学书的毅力,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一蹴而就的。”
说完,却也不敢说走就走,他能不能走,还是得看赵珩允不允。
“大理寺就这么忙?”
“确实很忙,陛下若是希望微臣在长乐宫多尽心力,也可以将臣大理寺卿的官职罢免了。”
颜知知道这更不可能,赵珩还眼巴巴等着自己给他物色目标。
果不其然,赵珩听完既郁闷又无奈的看着他。
薛王这半个时辰学的认真,横平竖直已有些模样,自己也觉察出了差别,高兴的举着两张字帖,献宝似的跑到赵珩的书案边,道:“父皇,看。儿臣是不是进步了好些?”
赵珩收起了负面情绪,眼神中透出欣慰:“既知如此,还不谢过颜大人?”
薛王立刻跑回了颜知跟前,乖巧一揖:“珏儿谢先生教导。”
颜知对着薛王微微颔首,却立刻再度看向赵珩:“大理寺还有许多公务未处理,臣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