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攥在手心,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马玉杳那双手,一天有十数个小时浸泡在水里,陆尔近距离见过,她手指干裂的程度十分严重。
当时陆尔还问了,为何不用一些润面油护手霜之类的,否则得多疼。
马玉杳歪头奇怪道:“那是什么?”
复又笑了笑,随意搓搓自己丑陋的双手:“不碍事。”
思及此,陆尔加快了脚下动作。
到陆家村的时候,约莫也就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住村口的那位独孤老大爷,正在用耙子给晒的稻谷收拢。
他看起来近七十了,头发胡子花白,脊背佝偻着,每翻一下,都累得要撑着耙子缓口气。
马玉杳跟她提过,这大爷姓管,一生未娶,所以老来膝下无儿女,也怪可怜的。
陆尔想着时辰尚早,过去道:“管爷爷,我帮你吧。”说着她便拿了对方手里的耙子。
管爷爷并不眼熟陆尔,只以为她是村里哪户的孙女,感激道:“哎哟,你这娃娃,有心了。”
陆尔笑笑,没多说什么,开始卖力干活。
管爷爷将自己手上的劳保手套摘了下来,叫陆尔莫嫌弃。
“孩子,戴上,你这手嫩,别磨破了。”
陆尔接了。
收谷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聚拢到一起,再拿大簸箕装进蛇皮袋里就可以了。
然后管爷爷去屋里取了杯茶水,还有两个大橘子。
“孩子,吃,爷爷自家种的,甜得很。”管爷爷热情道。
他这儿寻常并没有什么人来,岁数大了牙口不好,家中也没备吃的,橘子已是当下能拿得出手的唯一的东西了。
陆尔没拒绝老人的好意,揣进裤兜笑道:“谢谢您,我带回去跟我嫂子一块儿尝尝。”
“哎!”管爷爷也笑,露出不多的几颗门牙,很是高兴。
谷子收完了,陆尔擦擦汗,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爷爷,您这手套,有没有多一副?”
管爷爷岁数虽大,但耳不聋眼不瞎,脑子也清楚得很,当下便挥挥手:“拿去吧,这东西不值钱,爷爷屋里还有呢。”
“谢谢您!”陆尔连忙道谢,猛灌了一口茶水,冲管爷爷挥挥手。
这下好了,护手霜和手套都有了。
堂嫂那双手,终于能真的护一护了。
她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一脚踏进陆家的大门,刚好瞧见郑燕芬在往自己落脚的那间厢房去。
凑近了才知道,原是郑燕芬跟马玉杳,在收拾那堆放置在角落里的、从陆根林房间撤出来的旧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