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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棋犹豫道,“我想,谢城主是干大事的人,不至于和几个小姑娘计较吧。”
“她是没计较,”周如海抬高声音道,“那是谢城主大度,可她自己也是个小姑娘,凭什么就该让着别人呢?”
少帅的口气已经带着火儿了,他似乎不是召集他们来解决问题,而是来发脾气的,意识到这一点后,陈棋立刻不说话了,一众军官也跟着鸦雀无声。
毕竟灾变后,国家机器彻底崩坏,原先的巢市驻军已经成了周家军,是周家父子的一言堂了,他们要在这对父子手下讨生活,就不得不守他们的规矩。
只是这件事很微妙,谢铭瑄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固然重要,但周家军的人在金城横着走早已是司空见惯之事,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兴师动众地斥责自己人,这种事情实在罕见,他们不由得想到今日的头条新闻,少帅这怕不是真的要红鸾星动了。
周如海继续道:“今天我向谢城主承诺了此类事情不会再发生,厚着老脸把姑娘们带回来了,今后我不管诸位是关禁闭,没收零花钱,还是时刻派人监视,你们每一个人,务必给我管好自己家孩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为了平息谢城主的怒火,我只能把各位家里娇滴滴的掌上明珠交给她处置了。”
交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周家军的人,何时轮到别人审判了?众人心情复杂,面面相觑了片刻,纷纷连声称是。
周如海料理完这些军官,回家一进门便见客厅已经堆满了最新的《金城日报》,周行正在指挥佣人们将报纸一沓子一沓子地搬进储藏室。
这便宜弟弟事儿办得还不错,周如海唇角微勾,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再次欣赏起了他和谢铭瑄的合照。
看起来真像一对亲密拥抱的情侣,他不禁回想起昨日在斗兽场对抗室里的情景,她时而像一头愤怒的猎豹,时而又像狡猾的狐狸,强壮又聪明,即便占据体格优势,他也不得不小心应对。那感觉该怎么说呢,就像在百米高空走钢丝,心脏怦怦怦得跳动着,那心悸分不清是来自高强度的体能对抗,还是与她接触时的心动。
这样的体验于他而言是新奇的,难以忘怀,忍不住时不时拿出来回味。
彼此之间的化学反应是如此明显,周如海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感觉,难道谢铭瑄真能完全不为所动?她是生命力如此旺盛的人,没有理由不去追求更刺激的体验,这样的对抗的、致命的矛盾吸引,难道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男朋友也能带给她吗?
“哥!”周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周如海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
“有事儿吗?”
“有啊,”周行在他旁边坐下,贼笑道,“听说谢城主今天在政府大楼门口大发神威,把咱们军区那帮小姑娘好好收拾了一顿!”
周如海放下报纸,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道:“瑄瑄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不过是讲了讲道理罢了。”
“哎哟,你这还没撬到人呢,怎么就护上了,”周行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放着依依这样知根知底,温柔漂亮又一心喜欢你的你不要,非要去追南城名花有主的母老虎,你就不怕真追到了有你受的啊?”
“注意你的用词,”周如海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瑄瑄那叫有主见,况且,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惧怕女人强势。”
周行缩了下脑袋,干笑道:“是,也就哥哥能降得住她,一般人还真没这个本事。”
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周如海向来不待见他,可周行偏偏很崇拜他哥,时不时喜欢凑到他身边拍拍马屁,但大部分时候也是不得其法,得不到少帅大人的半个笑脸。但今天这马屁显然是拍对了地方,周如海眉眼弯弯地咧了咧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对了,哥,”周行献宝似地递过去一张纸条,“你不是让我找原先住在文昌街的一对夫妇吗,我找到了,不过那男的灾变之初就死了,如今只剩下那个叫刘兰的女人了,住在这个地儿。”
周如海倒是不关心这两人的死活,只是眼皮一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
周行十分谦逊:“三教九流嘛,我就干这个的。”
“做得不错。”少帅大人十分满意,破天荒地夸奖了他这便宜弟弟,伸手抽过纸条,起身步伐轻快地上了楼。
隐约能听到他自言自语:“正好可以用这个给瑄瑄赔罪。”
周行:“……”
他真不理解,谢铭瑄那女人有什么好,半点女人味儿没有,竟然能把他哥迷成这样。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从小就崇拜他哥,在他眼里,他哥那是样样拔尖儿,哪哪都好,该配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可谢铭瑄别说什么“最好”了,周行觉得她连个“姑娘”都算不上,他每次和这个人交锋,都觉得在面对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他从没在她身上看到一点儿半点儿和柔软或者感情相关的部分。
说句难听的,他觉得这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感情,包括对她那所谓的男朋友,也就表面上亲热些,其实压根儿没什么爱情可言,陷入爱情的女人他可见过太多了,绝不是谢铭瑄那副冷漠淡然的模样!
——
南城医院。
梁英哲从病房出来,路过值班室,就见几个护士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声音很低,但语气中难掩兴奋。
“这也太配了,简直性张力拉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