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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居然没掉链子,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徐念真欲言又止:“我听说他在北边瞎指挥,城墙差点没合拢,郑将军去帮忙善的后。”
果然不出所料,周向明派这么位二世祖来,真不知道有什么用,谢铭瑄哂笑一声,挥手将一应生活用品收了起来。
空间这东西实在太容易遭人惦记,所以折叠胶囊的存在一直是高层的秘密,虽然她的龙牌玉佩有血脉加密,别人偷走了也打不开,但她不想暴露这张底牌,行事一直很小心,除了有誓言封印束缚的亲信外,从不在外面面前露出蛛丝马迹。
前阵子为了在丧尸潮中撑下来,她没少从空间中取物资填补军需,别人发没发现不好说,周如海应该是发现了的,索性他没问,她也乐得装傻。
毕竟城楼不是个住人的地方,二人吃饱喝足,便从城墙上下来,往徐念真准备的临时别院走去。
夜色黑沉沉的,仅剩几盏探照灯亮着,散发着一道道暖黄色的光,能隐约看清路面。
有坚固的城墙阻拦,丧尸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所以晚上士兵们可以暂时休战,轮流值班便可。一路上遇到不少士兵,都见到她们都恭恭敬敬地停下来敬礼。
“谢城主好!徐院长好!”
谢铭瑄微微点头,徐念真跟在她身后,看着身边的士兵,再看看一脸淡定的谢铭瑄,表情欲言又止。
谢大城主斜了她一眼:“想说什么?”
“啊?”徐念真吓了一跳,这人也太敏锐了,她只是脑子里转个念头罢了,怎么这都会被注意到?
谢铭瑄不咸不淡地眯着眼睛她,她也不催,就用眼神等着她的解释。
徐念真干笑:“我只是觉得,他们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哦?怎么不一样?”
“这怎么说呢?”她抓了抓头发,“之前周家军的人,当然也听您的命令,但他们可能没有这么……心悦诚服?”
原来她是说这个,谢铭瑄莞尔一笑:“之前他们是遵从元帅的命令听我指挥,当然不情不愿,毕竟他们一个个都是久经战火洗礼的军人,而我不光是个战争的外行,还是个年轻的女人,谁会真正服我呢?”
“所以现在他们看到您的本事,彻底被折服,心悦诚服地效忠您了?”徐念真恍然,低声道,“城主,您这趟北都,走得不亏啊!这可是周家军一大半的兵力!”
她如今真是长进了不少,对局势的判断很准确,谢铭瑄深深吸了一口北都干冷的空气,看着深邃夜空,淡定的表情下是抑制不住地喜悦。
没有人知道,意识海中,无数的信仰之力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金色女王的身体,在这片贫瘠的苦寒之地,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俘获了将士们的拥护,天下归心的滋养下,让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肆意生长着,原本三米出头的意识体,如今已经将近五米了。
她不是金城市长,也不是巢市驻军的将领,她没有得天独厚,受人敬仰,被人拥护的先天条件,所以在主宰一道之上,她一直落后于人,只能依附军方苟延残喘,但只要这次能从北都回去,她相信自己不用再怕李雪金了。
人人都说她谢铭瑄一无所有入金城,靠着周家军少帅的撑腰一路平步青云,有些人说她无耻,有些人说她聪明,只有她自己知道,受制于人的滋味有多么糟糕。
如果可以,又有谁想使手段、扮笑脸,她是武者出身,更喜欢一力降十会的强势,她真正感兴趣的不是当权利游戏的玩家,而是当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北都的收获让她相信,她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小城如今还是个空心架子,需要徐念真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于是她将谢铭瑄带到城南别院便匆匆离开了。
风餐露宿多日,如今终于有个像样的住所了,谢铭瑄打量着这座简易的两进四合院,后院住人,前院可以供谢铭瑄处理公务,条件有限,里面只放了简易家具,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便迎来了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那人从夜色之中走来,穿着件夹棉的军大衣,脚下踩着灰扑扑的卡其色皮靴,明明是军中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可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雄姿飒爽。
“周如海?”谢铭瑄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哦……”谢铭瑄不自觉地有些紧张,但又瞬间想起什么,拍了下脑门道,“我应该派人跟你说一下的,今天丧尸潮已经开始分流了,明天我让士兵们开车出门带着丧尸兜一圈,尽量把它们引到城西的垣山上去,等到丧尸密度降下来,城内压力就小了……”
“瑄瑄,”周如海无奈地笑了,“你的战术很完美,我相信你有解北都之困的能力,但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那你想说什么?”
“有一个问题,昨天我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机会问出口。”
谢铭瑄脸上的表情顿住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忽然也显得有些踌躇,“如果昨天丧尸潮冲入土墙时,我不幸遇难了,你会……怎么样?”
她已经明白他深夜来此所谓何事,可这件事就像……就像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她明白自己不该打开,可她已经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谢铭瑄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幽幽道:“我想我会很后悔。”
周如海的心脏怦怦地跳着,语气中暗含期待:“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