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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瑄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礼服裙,但换掉了刑具似的高跟鞋,大热天的穿靴子实在难受,便退而求其次,穿了双黑色玛丽珍平底鞋,她个子高,即便是穿平底鞋,依旧是亭亭玉立,十分得宜。
周如海换了身黑色西装,素净简单的款式,但他纤腰长腿,高大健硕,实在是个衣服架子,简约的黑西装穿在身上,倒更显得他英姿勃发,面如冠玉。
一早便知道少帅是个帅哥,但今天尤其让人挪不开眼。
谢铭瑄双手抱胸站在穿衣镜前,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地感叹道:“真是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二人甫一出现,便引得全场注目,虽然之前在广场上的一幕十分尴尬,但谢铭瑄还是及时调整了心态,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从容地挽住了周如海的臂弯,二人相携在主位落座。
在座的除了政府的高层,就是军队的将士,都是熟人。在北都时谢铭瑄曾统领周家军,说一不二,军律严明,现在端起架子,仍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没人再敢议论刚才孟浪的一幕——至少表面上不敢。
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端着话筒,情绪饱满地发表了一番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辞。
“……下面有请塞北使者,为大家献上歌舞表演,《美丽的金城女王》。”
伴随着昂扬豪迈的音乐,数十位塞北勇士穿着花纹繁复的塞北袍服昂然起舞,一头金发的伊凡踏着鼓点从舞台中间缓步走出,开口吟唱道——
“南国以北北国以南,物阜民丰的地方,有一位美丽的金城女王,她的长刀旷古无两,她的英雄举世无双……”
塞北人编这样一首歌,称她为“金城女王”,很难说不是别有用心,想要挑拨金城政府和军方的关系,但谢铭瑄不在乎,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这首歌被桀骜不驯的塞北勇士演唱出来,令人快心遂意,踌躇满志。她好像开始理解,为什么历史上的那些贪官佞臣总是能得到上位者的青睐。
坐拥北都和新港两座附属基地,再伴随着这首《美丽的金城女王》的传唱,谢铭瑄的名字传遍了每座生存基地,金城基地的盛名,也被推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新港城,醉梦酒吧。
豪华包厢的大门打开,室内窗帘紧闭,雪白色的羊毛地毯格外显眼,人踩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李天磊甫一进门,就差点被熏了个跟头。
周行整个人都陷在卡其色的真皮沙发里,除了他,还坐了几名身着清凉的少女,一个个喷得香气扑鼻,混合在一起,变成一股甜腻的浓香。
周行原本在看电视,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撇嘴道:“什么风把李将军吹来了。”
看来这少爷又闹脾气了,李天磊苦笑道:“不是我不来见你,有些人一来新港,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滨市,今儿听说你从滨市回来,我立刻赶来了。”
“难为你了,”周行嗤笑道,“攀上我大嫂的高枝儿,还能记得我这个破落兄弟。”
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李天磊笑骂道:“矫情!”
周行也是个奇葩,李天磊小心翼翼地解释,他不为所动,但骂他两句,他反而高兴了,嘿嘿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女孩:“去,伺候李将军喝两杯。”
那女孩皮肤白皙,五官清丽,穿着件露肚脐的小吊带,婷婷袅袅地挪到李天磊旁边,从桌上端起一杯酒,笑盈盈道:“李将军,请吧。”
李天磊抿了抿唇,他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但也不想扫周行的兴,正要接过酒杯,就见女孩往后一躲,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而后举起酒杯,红唇微启,将杯中酒灌进自己的嘴里,意味深长眨了眨眼,俯身就要嘴对嘴喂给他。
李将军大惊失色,连忙将人推开。
周行哈哈大笑:“李天磊啊李天磊,你真是不解风情!”
他姓李的虽说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种素不相识的欢场女人,还真下不去嘴,连忙摆手:“别拿这套作弄我,我无福消受。”
“好吧,好吧,”周行伸手搂过女孩纤细的腰身,低头便吻了上去,将那樱桃小口中的酒水细细品味了一番,砸吧这嘴道,“多好的酒啊,这莽汉真是不知享受。”
女孩儿娇笑一声,将头靠在周行肩头,柔声道:“这天下,有谁比得上周老板会疼人呢?”
周行嗤笑一声,这帮婊|子,人尽可夫,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一点儿真心都没有,但……正是他最需要的样子。
他看向李天磊,得意道:“看见没,这就是滨市女人,天生的欢场货色。”
李天磊尴尬一笑,不想继续讨论女人的事情,看向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晚会,镜头扫过谢铭瑄和周如海。
“在看周家军的庆功晚宴吗?”
“嗯,”周行漫不经心道,“我爸专程差人把录像给我送来,说我遗憾缺席,应该好好欣赏一下周家的荣耀时刻……呵,南国以北北国以南,物阜民丰的地方,有一位美丽的金城女王,我那好大嫂的脸皮真是了得,听这样谄媚的吹捧,她竟没有半分脸红。”
怪不得今天夹枪带棒的,原来是被谢铭瑄气着了。
李天磊双眸低垂,解释道:“我来新港,确实是谢城主下的命令,作为交换,我为她提供了少帅在新港的详细战况。”
因为和他哥不对付,李天磊在五大上将中备受排挤,一直想调离金城,他的处境周行不光理解,而且感同身受,就像李天磊说的,多年兄弟,他也不过是矫情两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