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萱走了。她的到来似乎就是为了专门看宋欢喜的笑话。这笑话也确实让她心满意足。等人离开后,避出去的秋兰才重新进来。“娘子。”秋兰看她脸色很不好。“我拜托你的事,你可看到了人?”宋欢喜问。“对不起娘子。”秋兰有些歉意。“我是国公府奴婢,不好常去西市那个茶楼,不过我一有机会也会去,但从来没有看到您说的那个人。”“没事。”秋兰走后,宋欢喜坐在柴房内唯一的小木凳上思索着对策。被关进来后,每天能见的只有秋兰。宋欢喜没有办法,才让秋兰去二人之前去过的西市那间茶楼碰运气。她想的是,阿爹阿娘可能会去,又或许明蕊也会出门。但从秋兰这边看来,他们都没去。没有人来救她,但她不能坐以待毙。宋欢喜抬头,看向那扇窗。柴房的窗户常年开着,但很高,窗户也小,人是出不去的。宋欢喜慢慢把柴垒高,踩在上面,慢慢的头可以探出窗外。正好看到不远处一棵树。“大树,大树。”宋欢喜轻声喊道。大树摇晃了一下。“你能帮我去找一下宁焰吗?这上面有他的气息。”宋欢喜掏出一枚精致玉扣。大树摇晃得更剧烈了。宋欢喜松了口气了,“谢谢你,你把这个东西给他,他就知道我在这儿了。”“把东西扔过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宋欢喜十分惊讶,忍不住瞪大了眼,“你会说话?”“当然,也不看看咱们在哪儿,这儿可是上京。”“废话少说,把东西扔到我的叶子上。”大树说着,摇晃了一下树干。“那你接好了。”宋欢喜把玉扣抛掷过去。玉扣正好落在一片树叶上。“谢谢你了,出去后我会给你浇水的。”宋欢喜说。“成交。”这晚,在人类感受不到的世界里,国公府内沉寂已久的草木却热闹起来。“快快,这个给我,我好久没摸过这种人类的东西了。”一株草左摇右摆,激动非常。“它们早把东西送走了,据说还废了那老东西好几片叶子。”一棵年轻茂密的树说道。“什么?送走啦?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切,等你知道,叶子都黄了。”“它们是怎么送出这里的?”“用了好几片叶子,坐着国公府的马车出去啦。”“以后有这好事可要告诉我啊,你们树还好,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当草一类就不行了,成天无聊透顶的。”“好好好……”国公府的花草羡慕那几片出去的叶子,叶子当然也不负众望。蹭了人类的马车,乘着微风,飘到了邻近的树上,又搭了几次车,就这样被送往程氏医馆。刚进来,一片叶子就喳喳叫。“哎呀呀,好难闻好难闻,那些做药材的真是,被晒干了还不安生,要发出这样的味道证明自己的存在。”“快看,人在那儿。”另一片叶子指着方向。“等风来的时候,咱们从那棵树上把东西扔下去。”“好好。”几片叶子商量着,喊了那棵树。“喂喂,朋友,快帮帮我们。”其中一片叶子喊道。“干嘛?”这棵老树已经很有些年头,也终日被院中各种药味“折磨”着,脾气很差。“你摇晃几下,风把我们带起来,我们要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下面那个人类。”“哦?”老树来了兴趣,树枝狠狠地晃动起来。但它到底已经太老了,发起的风力并不是很大。不过已经足够了。几片树叶合力乘着这阵风登上了树。“咱们一起。”老树提要求。“好。”几片叶子当然没有意见。就这样,在树下悠闲闭眼乘凉的宁焰突然感觉到一个东西砸了下来。手伸出,却罕见地没抓住东西。他睁开眼,东西却已经砸在了额头上。“嘶——”树上,几片叶子和树吵了起来。“轻点儿轻点儿,你再这样人家就不带我们玩儿了。”叶子责怪。老树无所谓,“我这儿天天都是药味,谁愿意跟我玩儿?能玩儿一次是一次。”“嘿我说……”树上吵的热闹,树下宁焰却蹭地站了起来。“快看快看,他要去救人了吗?”叶子欢快道。“好像是。”“不是的话咱们再找东西砸他一下。”老树不正经道。“咱们再看看吧。”树上安静了。但树下却已经没了人。“他去了哪里?”老树错愕。“肯定是去救人了。”叶子笃定。“哼,我才不信,这段时间我看着,他可不像是个好心人,凉薄得很,还总是神出鬼没的。”老树十分不看好。“那咱们打赌。”“赌就赌。”……国公府。宁焰趁着夜色来到微澜院,却没见到人。微澜院伺候的人本来就少,除了吴嬷嬷和秋兰及雪莲几位主要人员外。薛氏之前补过来的也就四位,还有另外两位只做洒扫工作。宁焰对微澜院里的情况一清二楚。太显眼的不好动,薛氏送的也不好动。他的目标放在了专做洒扫的两个婢女身上。很轻松的,宁焰就闯入房中把其中一个婢女拎出来。把人弄醒后,宁焰立即点了她的穴。“我问的都如实告诉我,不要试图喊人。”婢女对这个深夜闯进微澜院的人感到恐惧,闻言猛点头。“你们主子在哪儿?”问完,宁焰解开她的穴道。婢女不敢大声叫,只和他一起压着声音道:“在……在柴房。”等她回答完,宁焰又点了穴,把人弄晕后送回屋去。一路穿行月色来到柴房,果然看到门外有婆子把手。轻松把人解决,找了钥匙开门。“嘎吱”一声,惊醒了屋内的人。“谁?”黑夜什么都看不清,宋欢喜有些警惕。“我。”宁焰靠近。看清了宋欢喜此时的状态,宁焰眉头微蹙。“几日不见,怎么落魄成这样?”“我想请你帮帮忙。”宋欢喜很着急。她简单的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随后道:“那个救我的小厮是无辜的,他只是救了我,却要承受牢狱之灾,这不应该。”宁焰眼神微闪,在她面前坐下。“你怎么就知道救你的是谁?”“我……”宋欢喜一时哑然,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天她在水里泡了很久,什么时候被救起来的都不知道。宋欢喜只记得,那天的水很冷,也很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