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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顾扬灵开诚布公地道:“二爷救得我弟弟的性命,我感激不尽,却不知二爷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来作为回报?”
薛二郎瞧得她双目澄清,分明就是心中有数,却故意来问自己,不由得心里头闷闷不乐,知道她是故意叫自己难堪。
抿抿嘴,薛二郎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便是不要脸,乘人之危,做了小人,可他是一片真心,且,她本来就是他的女人。
于是道:“灵娘你冰雪聪慧,定是知晓我要什么。你既叫我亲口说,便是厚着脸皮我也要说的。我救得你弟弟的命,换得你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但你放心,我必定会重新娶你,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再不会给你委屈的。”
兜兜转转却还是这个结果,莫非真是前生冤孽?
顾扬灵闭了闭眼,叹得一口气,又露出一抹苦笑,点点头,起身便欲离开。
薛二郎立时叫道:“你且等等。”
顾扬灵漠然道:“二爷还有话要说?”
薛二郎瞧见她的脸色心头一滞,然而很快便抛掷脑后,点点头,道:“你随我来。”
二人一同去了孙昊的客房,推开门,那黑衣人的尸身还未曾收拾,正躺在屋中央,胸前正中一剑,乃是致命之伤。
薛二郎拉了顾扬灵蹲在旁边看那尸体,指着那胸前的伤口,道:“瞧这伤口,乃是一剑致命,估计是昊郎做的。”
见得顾扬灵一脸懵然,薛二郎又拉起那黑衣人的手掌给顾扬灵看:“你看,这有许多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练剑所致。”
说着放下那黑衣人的手,看着顾扬灵认真道:“那二人负着你还能身轻如燕,外头两人多高的墙头来去自如,可见功夫不弱。灵娘,你可能同我讲实话,你们可是惹了什么达官贵人?这些人手,寻常人家必定是使唤不得的。”
顾扬灵登时脸色泛白,然而抿着唇,并不发一言。
薛二郎便起身走过去,蹲在她的身侧掰过她的肩头,很是诚恳地道:“我之前不好,你不愿意信任我我明白,可是昊郎不过是个半大小子,你又是个妇人,只瞧着今日里的事,便知对方不是好对付的。他们既能给昊郎下毒手,只怕是根本不怜惜昊郎的性命。灵娘,你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一下子掐住了顾扬灵的命脉,抿抿唇,顾扬灵抬得头直勾勾看着薛二郎:“你是个商人,最看重的便是往来利润。当初你娶那闵氏,不就是为了得力于官家势力,好壮大自家家业。”
“今日你救得昊郎的性命,我当真很是感激。然而你要求我跟你回去,且先撇开我乐意不乐意,只现在我在外头惹下的事儿,你若是精明,最好便就此远离我,才是上策。”
说着抓住薛二郎的腕子,诚恳道:“方才我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如今想到了,我便不能答应跟你回去。虽是你对不住我在先,又叫我吃了许多的亏,但只看着你两次救了我和昊郎的命,我不恨你,也感激你。但是二爷,我现在就是个麻烦,你还是忘掉我,转回家去,好生做你的荣阳富贵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一出,薛二郎登时眯起了眼:“这么说,你果然在外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什么是不该招惹的人?
顾扬灵立时冷了脸,站起身道:“该不该招惹,这同二爷无关。救命之恩我记在心里,若是有机会,定会报答。然而二爷也好生再想想,把我带回家去,可就是惹了麻烦在身。二爷是个经商的,趋利避害,二爷当铭记于心才是。”说完,转身便走。
方走得几步,便被薛二郎抓住了腕子:“惹了哪个?说来听听。”
顾扬灵一甩手,却是甩不掉,不耐烦地转头:“二爷向来精明,怎的就糊涂起来了。”
薛二郎顿了顿,不由得苦笑:“灵娘就别挖苦我了,把实话告诉我吧!且不说我如今还是你的夫君,便是你不认我,我也不能任由你在外头,叫人这般随意地掳来掳去。灵娘向来精细,昊郎和你,势单力薄的,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灵娘,你需要依靠我。”
顾扬灵半晌没吭声,薛二郎说得没错,只想着野地里那二人简短的几句交流,她就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她是个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昊郎虽是拳脚不错,可双拳哪能敌过四手?
像今日这样的事,若不是有王大哥,还有薛二郎,只怕昊郎早死,她也被掳去了那将军的地盘里。到时候身为阶下囚,更惶恐为父母至亲报仇。
于是抬起头,看着薛二郎道:“若是我没猜错,应是满西城的顾将军。二爷这里也仔细再想想,可要趟进我这滩浑水。”
满西城,顾将军?薛二郎一愣,顿生这茫茫凡尘说大极大,说小还真是小的感悟。
说起这顾将军,他倒是见过两面,生得细白面皮,干干净净的模样,很是斯文。都说他是个儒将,然则薛二郎私下里却认为,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野狼,狠戾,暴虐,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不过那时候他是个商人,拉扯关系,为的都是利益,至于他为人如何,也不深交,却也不必深究。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竟是要与那人为敌了。
薛二郎问道:“灵娘可能告知于我,你同他何时结下的怨仇?”
顾扬灵眉尖一挑,脸上顿生冷冽寒风,阴测测道:“他是我顾家灭门的仇人,你说我同他何时结下的怨仇?”
薛二郎被骇了一跳,道:“此话当真?”然而想起顾家的灭门案子,那可是被官府定性为悬案的,不禁又问:“灵娘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