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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郎看着顾扬灵,眼睛里的水光很是闪烁了几下,若是有他同灵娘住在一处,哪里还怕贼子前来嚣张。然而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也罢,且先这样吧!于是点点头。
有了姐姐的首肯,孙昊不乐也只能作罢。然而这一夜,顾扬灵却是再也不曾入睡,辗转反侧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洗漱装扮后,顾扬灵去了孙昊的屋子里。
“不行!”得知姐姐要跟着薛二郎回府,孙昊立时便恼怒起来,大声喊道:“那薛府就跟个火坑一般,姐姐好容易跳将出来,怎的又要回去?”
顾扬灵面带忧色,皱着眉嗔道:“昊郎。”顿了顿,起身立在孙昊身侧,伸出手理了理他的发髻,然后手掌搭在他的肩头,缓缓道:“姐姐亦是不愿意回去,然而,姐姐却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孙昊立时截断:“我会保护好姐姐的,不需要那薛二爷。”
顾扬灵却看着他,眼神凝重,表情肃然:“然而姐姐也要保护昊郎,可姐姐却需要薛二爷的助力。”
孙昊猛地站起,脸上满是抗拒之意:“姐——”
顾扬灵却已是不愿意再同他讨论,转过身,淡声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许多言。”
孙昊又急又气,在顾扬灵身后团团转:“我是男子汉,我不要姐姐这样保护我。”
顾扬灵却笑了,转过身道:“可我只是个弱女子,我要保护你,也只能这样。”
说着上前一步,双眸凝视着孙昊,道:“你是我的弟弟,顾家唯一的根苗,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为了保护你,我愿意回薛家。再者,二爷如今待我很好,还有你跟着,昊郎在惧怕什么呢?”
孙昊看着姐姐一双恍如纯黑玉石般的眸子,盯着自己,那般坚定不可屈服,不由得瞬时便泄了气。
他和姐姐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他却是了解,自家这个姐姐,平素里很是柔弱好说话,似乎很多事情,她都没有自己的主张,你说东,她便不会说西,然而一旦她真的决定了什么,却又是另一个极端,那便是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再改主意。
……
福安拍了拍满满的十大车货物,转头笑眯眯地道:“这批货若是卖得俏,又是一大笔银子入账。”
福兴亦是笑得欢喜:“姨奶奶愿意跟二爷回去了,二爷心里欢喜,必定更是大方。”说着伸展身体,笑道:“我得想想,拿了银子,是买个镯子,还是打根簪子。”
福安笑了:“姨奶奶这一回去,保不定你的婚事就近在眼前了,到时候非把你这个新郎官灌个烂醉不行。”
福兴一听婚事便乐得不行,立时笑呵呵道:“烂醉便烂醉,新娘子总归是跑不掉的,怕甚!”
“哼——”
斜刺啦里一声冷哼,倒像是鼻子眼里头硬喷出来的不屑,福兴二人转过头去,却是孙昊抱着剑柄正靠在货车上,眼睛看着他二人,冷冰冰,凉深深的。
这可是个不能招惹的大人物啊,福兴打了个寒颤,忙笑盈盈作揖:“孙少爷。”福安也堆满了笑,连连作揖,道:“孙少爷好。”
孙昊却是不屑一顾地瞧了他二人一眼,鼻子里哼出了一句:“哪里都是薛二郎的狗腿子,真是讨厌嫌!”
自打顾扬灵决定回薛府,孙昊便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见得谁都是阴阳怪气,满脸的不高兴,瞅谁都不顺眼。福兴福安因着是薛二郎的心腹直系,自是被打击的重点对象,这两日已是被骂了无数遍,挑了无数次的刺,习惯了。
呵呵笑了两声,福兴点头哈腰地道:“嗯,我们这些狗腿子是挺讨人嫌的,这就躲开,不惹孙少爷生气。”
孙昊眼睛一挑,还要说话,偏巧王石廷走了过来,睨了孙昊一眼,同福兴二人道:“甭理他,这臭小子犯了疯病。”
福兴见得王石廷很是高兴,这个汉子粗中有细,人又憨实,很是个可以结交的能人。抱拳拜了拜,笑道:“路上便拜托王大哥费心了。”
为了安全起见,除了跟着薛二郎来的一队镖师,薛二郎又雇佣了正在锡洋县闲置无事的王石廷等人,于是浩浩荡荡二十来人的人马,一路往荣阳县而去。
将要出城门,却被门口的兵丁拦了下来,一番检查,便放了行。王石廷骑着马正跟在顾扬灵坐着的马车旁,懒洋洋地同孙昊说闲话。
“这几日锡洋县盘查的很是厉害,听说是丢了个都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孙昊听了不觉心头一动,问道:“可有线索?”
王石廷便笑了:“便是有线索,估摸着也无人愿意去查,你是不晓得,那个都统人品是坏得不行,他手底下的人手,竟是没一个真心实意去追查的。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上头瞧的。”
孙昊想起那刘都统好色成性,总是同手下的后宅妇人勾勾搭搭,若是有瞧上眼不从的,不是威逼,便是利诱,不觉一笑,眼睛便看向了前方。
一路上倒也平静,回得薛府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家门前堵着许多仆役,皆是闻讯守在门处,迎接薛二爷的归来。薛二郎叫福安福兴和赶来迎接的福庆去安排货物,自己陪着顾扬灵和孙昊往内宅里走去。
苏氏那里已是得了消息,晓得自己儿子又把那个丧门白虎精给找了回来,气得倒仰。又听说那女人竟然有了个亲弟弟,也是那个亲弟弟恼怒自家姐姐在薛府里频频遇险心生不满,这才带着姐姐不辞而别。
然而苏氏并不相信,她与那梅静相交多年,并不曾听说那顾家老大顾贤鹤竟还有个儿子,且疑心这是那女人在外头寻来的姘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