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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舟顺着她的话思索,“昨日屈府起火,往前追溯起来,起火时间应是在半夜,若能验出其他人大概身死的时辰,或许就能推断出此人的。”
苏露青正调整着手上戴着的羊肠手套,闻言看向他,眼中带出审视。
被看的人回视过来,“怎么?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我突然发现,”她绕到另一侧,站在秦淮舟近前,仍是看住他的眼睛,“你好像在拿我当大理寺的仵作。”
浓长鸦睫颤动几颤,眸子里漾出几缕意味不明,凝神看向她时,也学着她方才的样子,眉眼微弯,“大理寺的仵作,可不会想着从我这里顺走线索。”
在她即将开口反驳之前,秦淮舟已经转身走向另一张床板。
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露出白布遮盖下的焦尸。
“礼尚往来,我多问几句,不为过吧?”
“你说得有理,”苏露青走向那具焦尸,同时示意他,“那边的匣子,给我拿过来。”
焦尸已经看不出面容,但手足拳缩,棉絮依次探入口鼻,拿出查看便发现,上面并没有吸入烟灰留下的痕迹。
又随机查验几具焦尸,结果和第一个一样。
秦淮舟也看到了,神情愈发凝重,“看来这些人是死后才被烧的,只是死法尚不能确定。但先杀人,再放火,一夜之间干净利落,想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些焦尸都是从什么地方搬出来的,可能问出来?”苏露青忽然道。
秦淮舟:“最初这些尸首是万年县衙的人抬出来的,需得问问他们,不过,按照起火时间来算,枯井中的那个人,应该也差不多是死在那个时候。”
他沉吟着,“此人面容虽毁,但……或许他就是屈靖扬。”
火海之中焦尸难辨,隔日屈靖扬未去衙署,想来也是命丧火海,
但据刑部来交接的侍郎李闻今所说,此案疑云重重,首要之疑,便是无法判断焦尸之中是否有屈靖扬的尸身——
因为当初万年县衙役搬找焦尸时,并未在屈靖扬的卧房一带发现任何尸体。
说着话,两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唯一的那具还算完好的尸身。
“屈府上下没留活口,如今还能辨认尸身是否为屈靖扬的,恐怕只有他的女婿了,”苏露青重新回到枯井尸身前,接着道,“昨日听闻靳贤在屈府之外长跪痛哭,后来是被他府上的人给架回去的,也不知他如今情形如何。”
秦淮舟道,“嗯,今日他原本也该上朝的,只是昨日悲痛过度,不慎坠马,如今正在府中卧床修养。”
苏露青有些意外,“他竟然坠马了?”
秦淮舟却似乎感同身受,“岳丈府中失火,发妻也葬身火海,悲痛之人本就无暇顾及身外诸事,失足坠马也在情理之中。”
“都伤了什么地方?”
秦淮舟看她一眼,“要问郎中。”
话题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