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落向秦淮舟,这次意思很明显,“秦卿出门,总会多带些行李吧?”
秦淮舟沉默着走到柜子处,取来一只包袱。
勉强换上一身衣服,大致调整过后,她看向秦淮舟,准备提出自己的打算,“我想过了。”
刚开了个头,就听秦淮舟说,“到绛州大营的这一路,我可以暂时替你周全。”
对于他的变*化,她只惊讶了一瞬,很快便道,“如此更好,多谢。”
但秦淮舟却又多问她一句,“你若还有其它要求,可以先提。”
“我的马跑了,”见他都这么说,她也没和他客气,“秦卿可否帮个忙,借我一匹马?”
“……可以。”
事情差不多解决,驿馆那边也估摸着时间,送来热水,两人简单收拾一番。
驿馆在绛州城东,她和秦淮舟一同出来时,没有引来什么注意。
路上还算太平,绛州大营在城外,“栾定钦”来就任,要先到城内的兵马司。
快到兵马司门前时,忽听秦淮舟问她,“玄都观那次爆炸,你是如何认出,那个静秀道长不是裴相身边人的?”
她转头看他一眼,视线又很快落回前面,看着路,“此案已经结案了,秦卿这是想诈我些什么东西?”
顿了顿,听身侧的人没有回应,才道,“而且你这话好生奇怪,他若不是裴相身边的人,为何要打着为裴相报仇的名义,往神像里动手脚?”
“是吗?”她难得听到秦淮舟用这种语气反问,甚至还学着她惯常的语气,感慨,“看你当时的样子,还以为你见过裴相,是故人。”
她笑了两声,视线一直落在前面,“我怎么会认识。”
“……既然已经结案,那你那个时候一直紧咬他长随身份不放,又是为什么?”
说这话时,秦淮舟再次转头看向她,目光里带出一丝探究,又很快被掩饰掉,轻易不会察觉。
当时玄都观内上下都被控制住,她专门支开看守,去追问静秀,那种神色与平日里对人犯紧追不放完全不同。
“什么为什么,”苏露青明显对这种已经过去了的事表现不耐,“他的罪名是大理寺最终判处的,你是大理卿,你会不知道?据我所知,裴家上下男丁皆被斩首,我从中追问,不过是好奇而已,他若真是亲从长随,那便如他所说,是漏网之鱼。当时那些口供,你难道没看?”
说话间已经到了兵马司门前,她向旁边让出路来,“栾将军,你该进去了。”
看着秦淮舟的身影消失在兵马司大门之后,她牵着马等在门外,回想方才这场突兀的对话,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玄都观用意不明,她当时让人去搜查时,特意没有去搜禁地,因而此案只牵涉到一个“裴相旧仆忠心为主”的行刺案,没有再牵出其它。
秦淮舟能这么旧事重提,恐怕也已查到玄都观的秘密,想趁着她在绛州麻烦缠身无暇他顾时,刺探她的口风。
当真狡猾。
秦淮舟在里面耽搁的时间似乎有些久,不知除了以“栾定钦”的身份报道以后,还商议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