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跟着说道,“眼下且让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有个牵制,不敢轻举妄动,这么一来,留给咱们的时间也就更多了。”
说话间,就到了三堂邹凯的书房。
书房内只有邹凯一个人,见薛铭来了,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跟着就问,“绛州大营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怎么会给那边发一道协查旨意?”
薛铭立即回道,“恐怕是绛州大营那边往长安递了奏疏,来的这位是从边关调来的行军司马,姓栾,叫栾定钦,他带来了圣上手谕,有明确命令前来调查陈戬之死。我想,皇帝大概是想在绛州来一场‘三司会审’,陈戬毕竟是京里派来的监察御史,人在绛州出了事,京里一定会有反应。”
“来一个乌衣巷的,就已经让人头疼了,绛州大营那边之前就对咱们步步紧逼,态度咄咄逼人得很,如今有了这道手谕,更能名正言顺的插手此事。”
邹凯在书房里转了两圈,忽然想起来,问,“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弄来了吗?”
“府君莫急,已经在路上了。”
“我能不急吗,到这个节骨眼儿,怎么还能出岔子?”
薛铭起身上前,走到邹凯身边,“不过也是因祸得福,来的这两位,乌衣巷的什么立场,自不用说;
那个行军司马,虽说看起来是绛州大营的,但他可是栾国公的孙子,心气儿高着呢,又有皇帝的亲笔手谕,未必会全然听命于那边。
而且,他们这种世家门庭出来的,对乌衣巷那个腌臜地儿颇有微词,不齿和他们同席,就算京里把他们捏到一处,和咱们来个什么‘三司会审’,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邹凯一甩袖子,“总之,东西都先准备好,这两个人既然不是一条心,就不怕他们发现什么端倪,先把案子结了,人都送走,咱们才能喘上一口气。”
薛铭跟着拱拱手,“全听府君的。”
……
绛州府衙安排的下榻处就在三堂里的西院。
苏露青跟着引路的衙差走进院内,抬头看到秦淮舟也正被引着走进来,步子不由得一顿。
“苏提点?”引路的衙差见状,停下来询问一声。
“栾司马也歇在这院子里?”
这院子不大,如果是同一衙署的人,安排在一个院子里倒也算方便;但她和秦淮舟明显是来自不同的衙署,论理应该会给两人分别安排一处院落,互不干扰。
引路的衙差点点头,似是带出歉意,“衙署近日事多,人手不足,只有这一处院子还能入眼,还请苏提点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