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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不免有些置气。
“好好好,都依你,”秦淮舟动作间仍是小心翼翼,扶着她慢慢朝前走,“今日天气好,你想走多久都行。”
田间长满了麦苗,这时候麦苗还没有长得太高,一眼望去像一片草场,风吹来时,这些麦苗随着风的方向摇摆,又像低低涌起的水浪。
田垄间时不时能看到农人的身影,这样看的时候,又觉得坊内情形与别处并无不同。
两人沿着田边慢慢往自己那片田里走,在无人察觉处,苏露青正不动声色打量着附近的武侯。
这些武侯原是紧盯他们的举止,但看他们全然一副寻常商贾来看田里进度的模样,加上两人演的夫君紧张有身孕娘子的戏码十分逼真,监视的便也不像最初那么严密。
又走过一段田间土路,她假意看着一侧麦田,用一副在府中憋了许久终于能出来走走的欣喜模样,说,
“……令行禁止,目标明确,如今这些武侯,应该是受过训练的兵卒。”
“不错,”秦淮舟虚揽着她,仔细拣着平整的地方走,同样低声,“这些人看衣着比寻常武侯要魁梧一些,应该是在衣服下衬着软甲,还有,腰间的佩刀和我在绛州时看到私铸的佩刀很像,这一点若要查证,还需得找到王逢。”
听到王逢这个名字,她哂笑一声,“难怪大理卿这么痛快就答应同行,原来是另有目的。”
“阿昭误会了。”秦淮舟忽然扬起一点声音。
果然,她同样也在余光里瞥到武侯的身影,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便接着秦淮舟刚刚的话,做出嗔怒的模样,“那裴郎自己说说,若不是今日碰巧被我抓住,你是不是又要把我一人丢在府里,自己出去逍遥?”
“冤枉啊,我在和一个波斯商人谈生意,这笔买卖要是谈成了,足足能赚这个数——”
秦淮舟随手比出一个数字,注意到武侯已经距离他们更近了,继续往下说道,“你不是说,看中一套宅子,打算买下吗?等这笔生意成了,我就替你买下那套宅子,以后我们的孩儿出生,一家人便住在那里,好不好?”
苏露青听到这话,这才转怒为喜。
“裴郎君,”这时候武侯也走上前来,“你们的田在那边。”
秦淮舟诧异道,“真是对不住,这田地乍一看都长一个模样,多谢小哥儿提醒。”
见那武侯板着脸点点头,转身似是要给他们带路,又自身后叫了那武侯一声,“敢问这位小哥儿,今日怎么没见张武侯?”
“哪个张武侯?”前面的武侯没有转身,只有声音传回来。
“就是一位老哥,住在这坊里,他家里有两个儿子,前不久他家小儿子刚刚成亲。”
“啊,他啊,”引路的武侯语气里没什么变化,硬邦邦的说,“回老家探亲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彼此换了个眼神。
之前听张武侯说话,得知他就是长安人,一直在开明坊里住,如今这武侯却说他回乡探亲,结合开明坊内无故失踪十余户的消息来看,张武侯已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