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失笑:“怎么,怀阳姑姑处处管束你吗?”
盛仪郡主露出痛苦的表情:“别提了,我娘恨不得我清心寡欲直接出家,不要说寻点乐子,连我跑几步都要反复说教不成体统——她对我的母爱和宽容,好像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短暂出现了一下,随后就泡沫一样‘啪’的没了。”
“你现在确实不该跑。”明湘中肯评价,“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伤还没好全吧。”
盛仪郡主:“……这是重点吗?”
她缓了口气,切换话题:“对了,你和皇上到底怎么了?”
明湘扬起了远山般的秀眉。
盛仪郡主犹自不觉:“我先说,我肯定是向着你的,但是阿湘,这个关键节点上,你和皇上闹翻没有任何好处,你们两个如胶似漆这么多年,想分走圣心的人多了去了,保不齐就有人趁虚而入……”
明湘眨了眨眼,唇边笑意似有若无。
盛仪郡主在桓悦面前说自己才疏学浅,那是一点没说错。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用错了成语,朝明湘回以坚定的目光。
明湘:“你说的关键节点是?”
“立后啊。”盛仪郡主低声道,“枕边风比什么都厉害,从前中宫无主,阿湘你能代管宫务,要是有了皇后,你再插手宫务就没那么名正言顺了。”
明湘长长呼出一口沉重复杂的气息。
她心想这个你不用担心,桓悦一时半会估计不会立后。
但她倒情愿桓悦现在立后。
“人都来了。”明湘振一振袖子,站起身来,“女眷那边要劳烦你和怀阳姑姑帮我待客了。”
明湘的生辰宴,请的不只有朝臣宗亲女眷,还有朝臣宗亲本人。从根本上来说,明湘请客是为了维护和朝臣宗亲本人的来往,所以她理所当然该到前厅去待客。
因此为了不冷待女眷,她请了怀阳大长公主母女,外加一个凝和殿女官章怀璧来帮她接待女眷。
前厅内人声不绝,明湘踏入厅门时,声音又顷刻间变得低了下来。
湘平郡主府的前厅极其宽敞,然而今日的来客还是多到整间前厅都变得拥挤了起来。明湘发帖只请了四品以上的朝臣,宗亲更是只请到郡王一级,但由于接了帖子的几乎全都前来赴宴,依旧是座无虚席。
明湘和诸位宗亲朝臣们寒暄着走向主位,其中不乏有和明湘分歧大到无法弥合者,然而双方依旧言笑晏晏,看不出半点不快来。
章其言仗着和明湘最熟,悄悄问她:“我听说你这里有珍藏的名酒。”
“是的。”明湘也低声回答,“秋露白,比重檐楼的好。”
章其言眼睛亮了:“我想……”
“低声。”明湘示意他控制声音,“席上不够分,你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悄悄带几坛。”
“咳咳。”咳嗽声从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