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连胜这小子是不爱干净,整天就在地上打滚,要是脏兮兮上床那还不把小阿雨给熏坏了?”
连胜气呼呼地站在边上,没想到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袁清指了指桌上的包袱,示意连胜打开。
连胜不情愿地解开包袱,看到里面是一包米。
“你娘拿了自己做的鞋子去请娘家人帮她卖掉,这是她向娘家借来的大米。你去看看你家的米缸还有没有粮食?那碗地瓜粥是你家最后一顿饭,你娘留给了你们兄妹俩,自己饿着肚子回的娘家。”
村长打开米缸,里面真的是一颗米都没有了。
连胜的脸上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仍旧是倔强地别过脸去。
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阿雨立刻跑过去:“爹爹!”
连瓦匠焦急地问妻子:“怎么了?我听说家里被人下了毒?”
朱氏见丈夫回来了,委屈地说:“真不是我下的,你知道我对这个家的心意,我怎么会下毒害我们自己的孩子?”
连瓦匠安慰妻子:“我当然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你为这个家做的事我是最清楚的!”他转向自己的儿子,“你个混小子,又胡说八道重伤你娘,你知不知道她为你们兄妹俩操碎了心?”他操起一根棍子要打儿子。
朱氏按住他的手,说道:“孩子都吓坏了,你别再火上浇油了!”
袁清摇摇头,典型的粗暴教育。她说道:“棍棒是打不出道理的。孩子总跟跟大人逆着来是因为这几年大人疏于管教,你越打孩子越不想跟你靠近。遇事先沟通,不要总把当他们当成无知小孩,好好说他们会明白的。”
她走到连胜面前,告诉他:“你是个男子汉了,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你应该仔细想想你的后母来了之后,你和妹妹身上是不是更干净了?是不是少挨饿了?可不是每个后母都是坏的哦。”
连胜看向被父亲吓到了的妹妹,她跑去抱住朱氏的大腿,朱氏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背,他的眼神里有了一些疑惑。
朱氏问道:“捕爷,那这粥里的毒药到底是从何而来?是谁要害我家孩子?”
袁清走到厨房仔细查看了灶台和地面,在柴禾堆里看到一小张碎纸片,上面还沾着一些白色粉末,还有一截沾着粥的树枝。
“这毒是在粥煮好了之后才被放进去,应该是你出门后有人悄悄进来了,村长,麻烦你去门口问问大家,朱氏出门后有没有谁见过什么人在这房子旁边逗留。”
老黄牛,鸡,狗,最近怎么中毒事件频发?
“你进来吧。”
袁清拉着兄妹俩一起进了屋。袁清检查小狗的嘴巴,牙龈发黑,口腔粘膜溃烂,是中毒无疑了。她把连胜家中剩余的半碗粥拿回衙门,仵作用银针一探,果然是粥中被下毒。
袁清带着人在朱氏娘家回来的路上堵住了她。
朱氏见到捕快很吃惊,忙出了什么事。
袁清问她:“你家中锅里的地瓜粥可是你煮给孩子们的?”
朱氏不解地回道:“是民妇出门前煮好的,可有什么问题?”
“粥里下了剧毒,可也是你干的?”
朱氏一听这话,立马瘫倒在地:“剧毒?那孩子呢?孩子怎么了?”
袁清看她真着急的样子,要么是真情流露,要么是演技好。
“幸亏孩子先让狗吃了,毒死的是只狗。”
朱氏听完“哇”一声大哭出来:“还好没事,否则我怎么跟他们爹交代啊?我没有下毒,我怎么会要孩子们死?后母难当,可我真不是那恶毒之人……”
“你先把事情跟我详细说一遍吧,从头说起。”
朱氏流着眼泪说,自己因为不能生育被上一任丈夫给休了,一年前嫁到了连家,看到家里两个没娘的孩子自己心疼不已,一心想好好待他们兄妹俩。可是兄妹俩没有娘照顾,爹又总是不在家,孩子性子就有些顽劣,尤其是哥哥,加上听别人说后母都不会待孩子好,所以连胜总是和自己对着来,自己稍加管教孩子就认为是后母在苛待他们,到处跟邻居说,自己百口莫辩有苦只能往肚子咽。
“这下粥里有毒,我更加说不清了,这个毒妇的骂名我再怎么也洗不掉了!”朱氏掩面哭了起来,听起来确实很伤心。
袁清虽然也听过很多恶毒后母的故事,但也知道不是人人都是如此,眼前这个朱氏看起来也并不太像。
她问朱氏:“你今日为何回娘家?”
朱氏拿出身后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是一袋米。
“我回娘家去借米,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那碗地瓜粥已经是最后一点粮食了。我还做了几双鞋子带去,托我娘家帮我卖了换点钱。”
“你常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