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周太医照例为她把脉。
李嗣音有心得知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便追问道:“周太医,您昨日便说我这身体有些异常,不知可否说得具体些?异常在何处?”
周太医抬眼看了李嗣音一眼,面上有些为难,“公主……并非是臣不愿说,只是,”他犹豫了几下,“臣只是觉得公主的脉象有些奇怪,可却无法断论究竟是何原因。”
“那周太医可有什么猜测?”
若是、若是太医能猜出自己这身体某些时候总会有些奇怪的感受就好了……她也就不用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暗示周太医了。
只可惜周太医显然没能读懂李嗣音话语中的期待。
他沉默了片刻,只斟酌着说道:“臣不敢妄下断言。”
……确实是一位非常谨慎的太医了,李嗣音心里叹了口气,还未出口的计划胎死腹中。
昨日整整兵荒马乱了一夜,至今还未解除禁令。周太医走后,冯皇后便来寻她,她昨夜也听说了李嗣音的异状,虽是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这殿中一道等着夏元帝的消息。
一刻钟后,凤仪殿外的小太监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夏元帝身着龙袍的身影便大步跨进凤仪殿内,李嗣音和冯皇后连忙起身接驾。一番行礼后,夏元帝便扶着冯皇后坐到了主位,李嗣音则坐在他们下首。
夏元帝的神色看起来甚是疲惫,看向冯皇后时眉眼间却带着歉意,“殊因,昨日之事,是朕不对,朕来给你道歉来了。”
殊因是冯皇后的闺名,自她成皇后以来,皇帝已多年未曾这般唤她。冯殊因被夏元帝说得有些眼角微红,低下头道:“陛下言重了。”
夏元帝低叹一声,知她心中还有芥蒂,是自己昨日混账,伤到发妻的心了。他没再多说,只伸手揽过了冯殊因的肩膀,慢慢抚摸着。
这次来,也是向她们二人解释的。
“昨日我召了阿勒司进宫,从他嘴里得知,那日宴席上小九桌案上的青梅羹被他下了蛊,中蛊者则会听他操控,任凭差遣。他本想令小九吃下,好与小九成亲,却不料这蛊阴差阳错进了朕的肚子。”
李嗣音听得缓缓目露震惊,既是惊于阿勒司行事之胆大,又是惊于世上竟有这等摄人心魄的邪物。若是夏元帝未能识破他的轨迹,那后宫不堪设想。
冯殊因立马想起昨日两人御书房内的争吵,忙道:“陛下,那、那您……”
夏元帝显然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颇有些丢脸地点了点头,“嗯。”
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下了情蛊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宣扬出去,一旦想到自己服了那情蛊后,竟对阿勒司生出爱慕之心,甚至想着将人收进后宫,夏元帝就被自己恶心得恨不得洗八百遍澡。
若不是那日在御书房他硬是要拟圣旨立阿勒司为妃,不让他走,强行扣押,恐怕那阿勒司也不会被他逼得说出情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