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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大驾,可算出来了。”他骨节分明的手牵住缰绳,语调懒洋洋的。
李嗣音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烟水纱裙,轻薄的披帛随着她抱臂的动作悬空飘落,在空中划出半个长椭圆。
她微睨眼,“燕世子有何贵干?”,脑后两条垂耳髻伴着红色丝带晃晃荡荡。
燕澄朝随手拂去飘落至肩上的飞花,漫不经心地笑,“本世子太学末考拿了第一,特地向陛下求了个恩典,今日,本世子可骑着这白马在京中疾行两个时辰。九公主没发现这官道上往日的行人摊贩都已早早回家了吗?”
李嗣音咬了下嘴唇,火气从她红彤彤的面颊上透出来,好哇,原来这家伙是专门来她这公主府炫耀的,哼,不就是父皇让他骑白马吗?她回头去皇家马场骑它个百八十回!
“看见了,还有事吗?燕世子,本公主要回府了。”
李嗣音尽力压着平淡的语调回他,抬头盯向他的目光却掩不住灼灼的火光。
燕澄朝面上疑惑了瞬,微微弯腰,似要将人瞧得更清楚些。
李嗣音不等人回话,便已低下了头,转身要走,“朱砂,回府,关门!”
燕澄朝这下可急了,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吵架的,此时也顾不得更多,弯腰手一伸就将眼前人捞了起来。李嗣音只觉腰肢一紧,耳边风声飒飒,接着便双脚腾空,待反应过来她人已坐在了白马身上,燕澄朝胸前。
李嗣音怒极,伸手去推他,“大胆!燕澄朝你放本公主下去!”
燕澄朝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扣着李嗣音的腰,只回头对马下的朱砂和老管家朗声笑道:“还不快去给你家公主拿帷帽。”
朱砂已被这景象吓傻了,她看了看笑意盎然的燕澄朝,又瞧了瞧挣不开桎梏的公主,在怒斥燕澄朝流氓和赶紧回府拿帷帽之间,飞速选择了后者。
老管家在一边抖着手,“你……大胆!燕世子,莫以为你家是镇远侯府的,我们公主便怕了你!公主别怕,您一声令下,府中护卫便将这登徒子拿下!”
“燕澄朝!”
李嗣音咬牙,“你再不放开本公主,本公主就叫护卫来抓你!”
燕澄朝好整以暇地把人又扶稳了些,见朱砂远远拿着个帷帽跑近了,高声道:“扔过来。”待那帷帽带着一股狠劲朝他飞来时,他笑了声,松开握着缰绳的手一把截住。
燕澄朝一面将帷帽给李嗣音戴上,一面在她耳边笑道:“九公主便不想体验一下,在京中踏着骏马飞驰是如何畅快吗?”
李嗣音挣扎的力度有所渐缓,只一张脸上仍闪烁着惊疑不定的怒气。
燕澄朝为她戴好帷帽,遮住了那张灵动娇俏的面庞,握紧缰绳,低声道:“不必担心,如今这官道上早已没了什么人。”李嗣音被他压低的嗓音震得心头一跳。